“脱水了呢。”麦克摸了摸下巴,“嘛,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爆豪选手的汗腺似乎比一般人要更发达,是想趁着状态还没完全下滑的时候给出最后一击吗?不过这也太……”
说着说着,他也有点说不下去了。
唉,不管怎么说,今年雄英的安全系统肯定是要被外界大肆批评了……更不用说现在爆豪的这击爆破,大概还要外加主管部门的监察期。
空中观察了一段时间后,爆豪也徐徐地降落下来,虽然午夜还没有宣布比赛结果,但这种情况下,那个蠢女人明显不可能……
——等等。
他干了什么?
因为战斗而沸腾的血液慢慢冷却,疲倦感席卷了大脑,同时也后知后觉地唤醒了爆豪的一些理智。
他怔怔地看着擂台——因为爆炸的关系,现在已经被夹杂着火光的烟幕吞噬殆尽,只剩下炙热的硝烟味充斥在鼻间,被吸入肺腑,流过干涸的喉咙,带起一点点呛人的涩意。
他刚刚……到底干了什么?
他打了她,打了赤谷海云——他居然伤害了她?他甚至用尽最后的力气放出漩涡轰炸,只为将她最后的那么点立足之地也炸得粉碎……
可那时候……那时候的他,明明是想保护她的……
从那天开始,从那个她试图杀死自己的下午开始,他就这样决定了——他会变得很强,会变成世界上最强的人,他要在最高纳税者的榜单下留下自己的名字,甚至超过欧尔麦特,成为最强的英雄。
那个女孩只要像以前那样跟在自己身后就好了。只要在他身边,那些嘲讽挤兑她的垃圾同学也好,因为无个性而对她冷暴力处理的垃圾老师也好,这个世界既定的垃圾规则也好,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她了……
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她了……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就在几十秒前,他还看着那个女孩被卷入硝烟中,看着那道身影被吞没。心中庆幸着,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欣喜,因为他终于又压过了她,将她的光芒遮住了。
那时候的他,好像忽然就不记得这件事了。他忘了那个单方面的承诺,忘了那段日子,忘了很多很多个双休日的下午,他坐在床边,给幼驯染一遍又一遍地讲着那个无聊的法国童话,他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脉搏,微弱却平稳——她还好好地活着,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变强,变得很强很强,强到可以把他的女孩从深渊中拉出来……
可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了下去。
医疗队抬着担架赶了过来,水泥司催促着志愿者去找有空气流动个性的老师和学生,午夜忘记了宣布结果,整个现场寂静无声。
没有任何人为赤谷海云的落败感到高兴,他们都在期待着这个女孩在舞台上绽放自己,为她的强大而由衷地赞叹,只有他在憎恨着这个——憎恨着她的光芒,憎恨着她的成长,憎恨着一切她要从他身边飞走的可能性……
是他错了吗?是他做错了吗?
是他…是他……
还没等那个念头在脑海里清晰成型,爆豪胜己忽然感觉脚下一沉。
因为脱水的关系,他慢了半拍才看向自己的脚踝——一根钢索,看着有点像赤谷海云之前惯用的那个钩爪枪,随着使用者的施力而收紧,一寸一寸地把他往下拉,仿佛死神镰刀的锁链,要将他一同拖进这片无尽的黑暗中。
“情况有变化!是…是——”麦克有点不敢置信,他把脸贴在玻璃上盯了好久,才好像有点定下神来,“是赤谷海云!她没有被轰出擂台,也……好像还是受伤了,但是没失去意识!她还没有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