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还怀着孕,翻了年就要生孩子。家里四张嘴,没有粮食,肯定是养不活。” 李老二忧愁道。
“我家也差不多。”李老三考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有效建议,只附和着说了一句。
“按照这个势态,镇上的瓦窑怕也要关了。”李家老大也在叹息。
李家三兄弟只有老大家过的好一些,因为他学了一门手艺,会做瓦胚,会烧窑。只是这税再收过一遍,怕明年整个镇上的人都买不起瓦,修不了房,瓦窑也只有关闭了。
“那要不我们去当役夫吧。”李老三试探着说道。
李玉儿在旁边听到赶紧阻止“战场上的事儿怎么也说不准,到时候要役夫上前线怎么办。”不是她不关心国家大事,而是她们家离不了男丁,如果三个男丁去了战场没回来,她们家剩下一些妇孺,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就是你还没有一个小孩子懂事。你忘了十多年前那次徭役,有多少人回来”李老大也赶紧阻止,他记忆中十多年前他们村里有十多个人去产加徭役,结果都没回来那次还只是去修河堤,这次可是往前线运粮。
“那到底该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个办法吧。虽然很烦躁,李老三还是没有把最后一句话吼出来。
“先去买粮吧。我家里还有些钱,天无绝人之路,总能把粮筹齐的。”李老大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
“我家也还能挤一些,可是周围人都没余粮啊,上哪里去买” 李老三说道 。
“尚财主家有。”李老大毫不犹豫的说。
“那个尚扒皮我们才把他家的债还了,现在又要向他买”李老二惊讶的问道。
“其他人家拿不出这么多粮。”
“什么时候去买”李老二一边吩咐着张氏拿钱出来,边问道。
“马上,不然等大家都反应过来,那个尚扒皮就要涨价了。”,李家老大说完就和李家老三一起离开,回家去拿钱了。
此时,聚在李家的人都已渐渐散去。李老二和李玉儿都顾不得收拾桌子的残骸,聚在一起清点家里的银钱。
这几年李家挣得钱多用来还债,剩下的不多。把家里的每一个铜板都翻了出来,数了三遍,还是不够。
“这些钱拿来卖粮,都不够交一半,难道真的要拿家里的粮出来”李老二愁眉不展。
“要不先到尚财主家借一借不能借再用家里的粮食。”李玉儿小心的提出建议,反正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她爹去做役夫的,太没有安全保障了。
“那个尚扒皮的利钱这么高”李老二想起他为了还债,这几年的非人生活,梗着脖子大吼了出来。良久他垮下了肩膀,红着眼眶道“没有其它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那一刻,李玉儿深深的体会到了她父亲的悲哀,在这个时代,不光是女人艰辛,而是所有底层人都在艰难求生。
天已经黑尽了,李玉儿还是没有心情做饭,她想今天整个浅水湾的人应该都没有食欲吧。通往自家院子的小路,已经看不清了,李玉儿还是站在门前看着那个方向,脑子里的思维飘飘忽忽,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笼罩在黑暗里的火光进入到她的视线,是她爹和大伯他们回来了。一行人都很沉默,他们背上的粮食像是有千斤重,让他们一步步走的十分缓慢。
在岔道上与两兄弟分别后,李老二回到了家。
李玉儿见她爹放下背篓后,就递上了一根汗帕。看到背篓里的粮食,李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