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飞珊闻言垂眸,眼神立即便如从前一般淡然。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今民妇也明白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为了挽回他的感情,过去一段日子民妇简直是费尽全力。好容易才让他回心转意,民妇再也不想失去他了。况且,一家人聚在一起着实难得,如今的已足够满足,不能奢求更多了。”
秦宜宁莞尔。
秋飞珊当真是个极会说话的人,这一番话不但表了功,话语中那爱护家庭的论调也完全是在迎合她的喜好。
秋飞珊是个什么人,秦宜宁再清楚不过。说是要与穆静湖归隐山林,可是她当真能彻底放下这些年经营的一切?能够不在意隐世世家终于文明朝堂带来的便利?
若说为了真爱和家庭放弃一切功名利禄,秋飞珊是做不到的,本性使然,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是以秦宜宁也不知秋飞珊的那一番话到底含了几分真心真意。
不过看破不说破。他们如今身份越发悬殊,秋飞珊迎合的想法她也能够理解。说到底,秦宜宁也不在意秋飞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她有自己的判断。要紧的是秋飞珊不会害穆静湖,穆静湖又真心喜欢秋飞珊,每个家庭都会达到自己的平衡,她与逄枭作为外人,着实不应过多干涉。
“能找到让自己平和的方式生活,再好不过了。”秦宜宁微笑来到廊下,大红宫灯映的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
不远处,宫人们拿了烟火棒进来,昭哥儿、晗哥儿和焱哥儿人手两个,小太监上前小心翼翼帮着引燃,烟火棒发出“呲”的响声,一束银花猝然展开,照亮了孩子们红扑扑的笑脸,他们欢快的蹦着叫着,将小胳膊挥舞成一个圆,那明亮的焰火就脱出长长的尾巴是的,在空中留下一个个光圈。
“娘亲,娘亲!”一看到秦宜宁和秋飞珊站在廊下,三个孩子都先后跑了过来。
秦宜宁笑道:“你们仔细些,别跌着,别烫着,要多照顾焱弟弟,注意安全。”
“知道啦!娘亲,你来玩!”晗哥儿将烟火棒往秦宜宁手里塞,不过刚交给秦宜宁焰火就熄灭了。
一旁的小内侍忙上前来,又点燃了两支捧给秦宜宁,随即又伺候小皇子们。
秦宜宁也起了玩心,索性跟着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了一阵,欢快的笑声一下便传出很远去。
逄枭与秦槐远正坐在偏厅说话,听见院子里笑闹声,禁不住起身出来看。
院子里,秦宜宁俨然成了孩子王,她一身云锦的交领凤袍都被焰火的光芒照亮,脸颊比平日红润许多,端的是明眸皓齿、顾盼神飞。
逄枭看的心中动容不已,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秦宜宁还能笑的如此开怀,可见许多事她已经看开了。
“我原本一直担心宜姐儿会钻牛角尖。”逄枭笑着对秦槐远道,“您与岳母要带着昭哥儿回夕月,于宜姐儿来说,就像是被斩断了一直手臂。她想念父母,也想念孩子。偏偏山高路远又不能丢下我自己跟着你们去。她的痛苦我心里都清楚……不过现在好了,看她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宜姐儿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否则她都活不到我寻到她,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值得人为她付出。”
秦槐远负手而立,须髯飘飘,笑容温和,纵然已青春不再,却依旧是那个名满天下的智潘安,容颜的老去换回的是岁月的沉淀,这种历尽千帆后积淀下的沉稳,是逄枭所不能及的。
“岳父,您放心吧。这些年来宜姐儿对我的恩情我一刻也不敢忘。我对她的心意比当年更甚。我知道岳父担忧宜姐儿,也不能信任我……”
“不。皇上。”秦槐远笑着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