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她,可是,他来不及,他太蠢了。”
夜色下,他缓缓而谈,娓娓道来,声音平淡,可她却能感受到故事里那悲壮的兄弟铁血,荡气回肠的爱情。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子还怀了二个月的身孕。可是,他却不能让人知道,那个女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兄弟的。”
“因为,他们还没有打结婚报告,他出任务牺牲了,是烈士。可是,如果在出任务前,男女关系混杂,那就违反了军纪,而违反了军纪就不能称烈士,名声军功全部毁于一旦。可他还有寡母要养,还有一个残疾的哥哥,他们不能失去那份烈士的抚恤金。”
“那怎么办”她受到故事感染忘却自己的悲痛问。
“怎么办这个时候,他只能顶着头皮,说那孩子是他的,因为他还不是太想结婚,所以对方一时想不开,于是,处分很快就下来了,整个部队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昔日敬重他的看着他全是不屑。”
“可他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因为,兄弟的亲人终于得到了抚恤金,而他,还可以继续兄弟临死前的遗志。”
当时她问“那兄弟的遗志是什么”
他没有答,只轻声说道,“人,有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日后的无数个不眠之夜,她想起这次见面,都十分肯定,他并不只是路过,他是因为不放心她,怕她想不开,才守在那里。
而那多少个不眠之夜,她揣摩着故事,总觉得,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他自己的亲身经历。
无数次她后悔没有好好的安慰他。
没有想办法帮他平反。
思绪飘飞之际,小巷子也走到了尽头。
“程程,你还好吧”
突然出现的人,将阮程吓了一大跳。
定睛看去,是个浓眉大眼的少年。
阮程毕竟是从三十年前重生回来的,一时没认出那少年是谁,那少年却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听说你病了,怎么不好好在家休息几天”
阮程这才想起来,面前的少年叫徐为。
也不怪她一时没认出来,记得上辈子,她最后一次见他,他指上是硕大金戒指,脖子上戴着手指粗的金链子,脑满肥肠,胖得不成人样,还趾高气扬。
徐为比她大三岁,说起来,和她也是纠葛颇多。
他爸爸和她爸阮为岚是同事。
当初两人都是技术员,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工程师。
本来,她爸的口碑好,资历老一点,准备提干为工段长。
结果,她弟弟阮茗这个时候出生了,那时刚刚实行计划生育,正抓得紧,直接就将她爸从技术员降成了一线的划线工,如果不是因为技术过硬,只怕要和她妈李菊一样开除公职。
而工段长这种升官的好差事自然就落到了徐为爸爸的头上。
六年过去,她爸因为当初的错,干着技术员的活,还是领着划线工的工资。
而徐为的爸爸,却是一路飙升,从工段长提到车间副主任,再将副字去掉,成了车间主任,后来还成了分厂的副厂长。
年青的徐为是喜欢她的,也是热烈的追求过她的。
甚至十七岁的那年,发生了那样的事,别人都嫌弃她,在背后指指点点,徐为却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相信她支持她。
上辈子,她为李菊和阮茗当牛做马,一辈子没嫁。
这辈子,她不但要报恩,还要将自己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