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迟见她动了手,脸色立马一沉。
刚才她们只是耍耍嘴皮子功夫,映绿又不落下风,她犯不着自降身份,去斥责淮南王府的一个小婢女。如今这婢子害得映绿差点受伤,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她沉声斥道“放肆。”
语气微愠,声音虽然不大,一股滔天怒意已然扑面而来。
窦花阴的婢女显然没想到这个来路不明的寇府小姐竟还敢顶嘴。可她语气阴冷,单单坐在那里,眼皮子仅仅是懒懒抬着,强大的气场已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是常年身居高位者才会拥有的气度。
她心下一时犯了愁,瞥了自家小姐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窦花阴娇滴滴地叹了口气,像是这才注意到这场争吵,柔柔开口道“这位姐姐,你先莫动气。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你丫鬟手中的这条裙子,我们昨天便已看中,只是当时身上没带足够银两,便让掌柜的留着,今日再来取。只是没想到”
她抬眼,笑着看了看一旁站着的掌柜。
战火莫名其妙烧到他的身上,掌柜的欲哭无泪。
天可怜见的,昨天这位小姐可没有说这些话,只是试了这条裙子,说这颜色不适合自己,便走了。鬼知道她今天竟然去而复返,而且还要从这位寇府小姐的手中强抢走这条裙子
他夹在中间,怎么说都要得罪一方,真是里外不是人。
见掌柜的这一脸为难的样子,沈兮迟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她不动声色,没对着窦花阴,反而转向那个婢女,问她“这条裙子要多少银子”
“啊”那婢女一愣。
“我问你,这条裙子要花多少银子”沈兮迟露出一个极为和顺的笑来,“你家小姐不是说了吗,昨日你们带的银两不够,所以没有买走这条裙子那你总得知道,这条裙子要花多少银子吧”
一语中的。
那婢女显然是回答不出的,又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怔在原地,都忘了向自家小姐求助。
窦花阴笑着出来解围“这位姐姐,你莫要再为难我家立夏啦。立夏她姐姐也在金陵,昨日生产,生产过程中突然大出血,性命垂危。立夏昨日便去燕子矶那头照顾她姐姐和刚出世的小外甥去了,哪有功夫陪我来逛宝珠阁”
其实昨日去燕子矶照顾姐姐的哪里是立夏,而是府里的另一个丫鬟。窦花阴现在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挽回点颜面。
立夏也机灵,知道小姐要自己顺着她的谎话说下去,连连点头,补充道“昨日产婆都说了,从未遇到过如此凶险的产妇本来都好好的,结果不知怎地,毫无征兆,竟然就大出血了幸好发现得及时,也救了回来,孩子本来难产,也顺利降生。真是谢天谢地。”
她活灵活现,倒把那股子为姐姐忧虑、随后释然的情绪,演绎得很到位。
只是没想到,对面的明艳少女突然皱眉。
“你说什么”
立夏以为自己演得还不够逼真,连忙道“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啊,奴婢姐姐昨日真是凶险万分,这事发生得也突然,奴婢便没能陪小姐来”
“不是,我问你姐姐在哪里”沈兮迟语气急迫地打断她。
立夏愣愣道“燕子矶啊”
沈兮迟皱眉,凝神片刻,随后猛地站了起来,向外冲去。
“映绿快走”
“啊”映绿没想到沈兮迟走得这么快,连忙将手中裙子一扔,都来不及带上,只得跌跌撞撞跟着沈兮迟往外跑。只留身后演戏正欢的主仆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