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无巨细,刨根问底,纠缠不休就连寇淮也搞不懂,许谔这人为何能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永远保持着那份对工作的热情那边城门要管,这边的妖物也不落下。
但他到底还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蔼可亲,耐心解释了一番。
许谔恍然“燕子矶那边啊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寇淮觉得他话中有话。
许谔道“属下的妹妹和淮南王家的五小姐算是闺中密友,昨天下午去淮南王府上玩儿了,回来之后听她和我们母亲说,淮南王家那位窦小姐有个丫鬟的姐姐生产时大出血,害那丫鬟着急地向管家告假,她都没能吃上那丫鬟做的最拿手的桂花糖芋苗。”
“哦”寇淮微眯双眸。
许谔心无城府,虽然知道寇淮和淮南王之间的过节,却从未放在心上过,也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告诉寇淮自己女儿和淮南王女儿关系密切有任何不妥,只大大咧咧点点头,道。
“属下妹妹和母亲哭诉,说生孩子简直就是在鬼门关走一趟,她着实怕得紧,还不如这辈子都不要出嫁了大人,你不要笑话舍妹,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父母宠她,骄纵惯了。”
黝黑粗糙的汉子提起自己的妹妹,在夜幕下“嘿嘿”笑着,诡谲的夜色似乎都因此温柔了几分。
寇淮却没有心思关心他妹妹愿不愿意出嫁,直接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难道那个丫鬟的姐姐,就住在燕子矶”
许谔一愣“对啊。”难道刚才他忘了说了
“生产时大出血”寇淮沉吟片刻,继而冲许谔抛来一连串的问题,“妇人生产大出血不是什么罕事,你刚才为何说怪不得是有什么异样的情形,和妖作怪有关吗”
“也不是”许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大人别笑话属下,这些都是我妹妹和母亲说的悄悄话,属下当时在屋外,零零碎碎不小心听到了大半,倒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儿”
“总之,据我妹妹所说,本来事情都顺顺利利的,没想到啥征兆都没有,那个妇人突然大出血,胎儿又难产,产婆都要放弃了”
寇淮转头,和玄空方丈交换了一个眼神。
产妇、胎儿这桩发生在燕子矶的事竟然又是和孩子有关的。
这厢,许谔还低着头在自言自语“属下觉得吧,虽然难产这事并不少见,但竟然正好发生在燕子矶,时间地点都对上了,听上去这难产来得也挺蹊跷的,应该、应该就是有问题的吧”
说到最后,许谔的声音轻如蚊蚋。
也是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他娘的简直就是口无遮拦,把什么女儿家的悄悄话啊、什么妇人生产难产大出血啊,都在寇大人眼前说尽了真是羞耻羞耻,没脸没脸。
没想到,寇淮第一次称赞了他脑瓜子机灵“许谔,你说得很好。”
许谔有些错愕,刚抬起头来,只听见一直沉默不语的玄空方丈问他“你可知道最后胎儿和那母亲如何了”
“最后”许谔仔细回想了半晌,随后摇头,“后来我回了自己房中,便没再听到了。”
玄空方丈点点头,单手竖起,在胸前“阿弥陀佛”一声,对寇淮道“寇施主,今夜燕子矶,恐怕将会是一场恶战。”
寇淮一挑眉“怎么说”
“若老衲没有猜错的话”玄空方丈顿了顿,语气凝重,“如今的燕子矶,应该聚着两只邪祟。”
“两只”许谔在一旁吓了一跳。
这么多妖魔鬼怪,今晚的金陵城还安全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