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成腿脚不利索,又被钱凤拽着,根本躲不开,脑门上立刻青紫一片。
“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丫头片子丢了有警察,你拖着一条腿能干什么?”金满仓收起旱烟袋,呵斥道,“等过些日子,让人给你寻一门亲事,咱家不能在你这茬绝后!”
金大成拗不过金满仓和钱凤,到底被关在家里。
他整日里担心金莹,金满仓和钱凤却开始张罗他的亲事,连续找了几户人家,却都不十分满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满村传开风言风语,说是这老两口眼高于顶,也不看看金大成现在是什么条件。
“他是有几个钱,可坐吃山空,人又是个瘸子,亲娘还是个刁钻性子,哪家好姑娘乐意跟他?”
“当初娶到王春,就是烧了高香。”
“那老钱婆还不满意呢。”
女人们聚在一起八卦,说着说着,就说到金莹失踪的事情上。
过去大半年时间,小姑娘还是没有丁点消息,倒是邻村有户人家闹出来,先前被拐走的女子,是被叔伯兄弟给骗了,打晕卖给人贩子。
“那姑娘机灵,又做惯农活,有一把子力气,趁着在镇上倒车,跳窗跑出来,被人给救了。”
“可惜那伙人没抓着。”
“跑不远,没听新闻在报,说是有什么行动,不少人都给抓起来,最少也得判十年。”
女人们在村尾八卦,金大成没法走出家门,只能守着当初打工买来的电视机,每天看新闻,希望能看到相关消息。
半个月后,忽然有警察登门,让金大成去认人。
“找到我闺女了?找到了?”金大成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只能一个劲重复相同的字眼。
警察看着他,眼中带着怜悯,欲言又止,并未给他期望中的答案。
直至被带到镇上,金大成才知道这种沉默代表着什么。
金莹的确找到了,穿着他买的布裙和凉鞋,静静地躺在白布下。小脸枯瘦青紫,手脚不自然弯曲,整个人早就没了气息。
“是一伙专门利用孩童乞讨的乞丐。”
“他们手里的孩子被打成残疾,小姑娘生病,没熬过去……”
警察的话似乎在耳边,又似乎相距很远。
金大成全身颤抖,一点点滑跪在地,颤抖着抱起女儿,发出一声声闷吼,哭得不能自己。
警察也是眼眶发酸,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伙人供称,人贩子在镇上遇到麻烦,急着跑路,才将手里的孩童全部转卖。他还供出,人贩子曾经说漏嘴,你的女儿不是自己走丢,也不是被拐,而是被人卖了。”
“卖?有人卖了我的女儿?”金大成抬起头,表情因愤怒而扭曲,“是谁?”
“暂时无从得知,只有抓到那几名人贩子,才能找到证据。”
金大成没有继续追问,擦干净眼泪,办理过相关手续,就将金莹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葬礼结束后,金大成变得格外阴沉,整天不说话,也不再喝酒,只是坐在院子里磨刀,样子十分吓人。
金满仓和钱凤意识到不对,没有再催他成亲,也绝口不提孙子的事。
又过去半个月,金大成开始外出走动,似乎是从丧女的痛苦中走出来,人也不像之前那么阴沉。
金满仓和钱凤又开始动起心思,晚上关起房门,商量着是不是再提一提先前的事。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临到半夜,屋门忽然被踹开,金大成提着刀走进来,二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