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格对孟觉明的情感认知只停留在纯洁的少年时期。这些年她看过他长大后的照片,知道了他长大后的样子。可每每想起,他在她脑海里的模样,仍然是那个穿白色校服的俊秀少年。
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他们直接跳过这十多年的空白来谈论过去的喜欢。拥抱或者亲吻,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直接掩埋空白,将往事的印记逐渐冲刷成暗淡。
舒格很厌烦复杂的男女关系,内心深处,她仍旧最向往接近于纯爱的爱情。也因为这样,她很难再对别人动心,特别是年纪渐大之后,成熟男人的真实面目常常让她反感。她喜欢的依旧是爱穿白衬衫、挺拔的像白杨树般有少年感的异性。
孟觉明说他把她惯坏了,她只会对他一个人任性。昨夜舒格一直反复思考这句话,最终得到一个她无法推翻的结论,孟觉明始终带给她安全感和信任感。这种来自于异性的安全感和信任感,她在年少时就已经获得。即便他长成了男人,即便两人时隔数年没见过面,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还是感到熟悉。
舒格曾得到过,所以后来她不再期待另一个人出现。
一家三口吃早餐的时候,孟觉明来了。何春蓉自然地添一双碗筷,他说已经吃过了,却还是坐到了舒格的对面。
舒格穿着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一双圆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慢吞吞地剥着鸡蛋壳,时不时在手机上点一下,除了孟觉明进门时她抬眼跟他打了个招呼以外,她的眼帘始终耷拉着。
何春蓉开始催她:“觉明都到了,你就快点吧,衣服都还没换。”
“不急,你慢慢吃。”孟觉明说看了路况,今天不堵车,不用赶时间。说着话,他去看舒格衣服上的花纹,很简单的图案,由圆点和三角形组成。她扎头发的皮筋上也有三角形的装饰物。
舒格发觉孟觉明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瞥了眼他身上穿的灰色外套,很快想起自己昨晚扯掉他一颗衬衣纽扣,又移开了眼。
舒沛文又问孟觉明跟家里人打过招呼没,他说他早上回去过了。舒格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也才十点。
孟觉明在榻榻米上睡了一夜,天蒙蒙亮时醒来去打球,之后直接去了他父母家。他从小就睡眠少,四五个小时的高质量睡眠足够让他精力充沛一整天。在纽约读书时,早上六点去球场打球成为他的习惯,哪怕医生建议他手术后要减少腿部运动,可习惯对他而言,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
比如直到现在他仍旧习惯用三角形来标注工作记录上的重点。
上车后,舒格坐在了后座,她蜷在靠右边的位置上玩手机游戏,隔一会儿就打一个哈欠。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孟觉明问她:“昨晚没睡好?”
“挺好的。”舒格说着话,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孟觉明的表情,他勾起唇角笑了。
他说:“睡得好就行。”
舒格心里发闷,游戏也输了。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又拿鸭舌帽遮住脸。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喜欢他笑。
“盼盼……”孟觉明又想开口跟她说话。
“不许提昨晚的事情。”舒格猜到他想说什么,打断他,“我当你是喝醉了,我已经原谅你了,这事翻篇了。”
舒格语速极快,声音闷在帽子里,藏住说话时的表情。孟觉明看不见她的耳朵,又笑了一下,“你不生我的气就好。”
“不敢不敢,我仔细思考了你跟我说的话,以后我放平心态对待你,也会尊重你。”舒格拿开帽子又开了一局游戏,点着手机屏幕,佯装淡定,“你别再想着报复我了,你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