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未见”,而现在已经发展成“他人已见”,情况怎能说是不糟糕呢?
一时静默。
西门吹雪离开了,关上房门的声音清晰可见,叶闲野却没有抬头,他只是盯着上面模糊的字眼,思考着西门吹雪的话。
“此症状自古罕见,恕我无能为力,只有些医书供你参考。”
是啊,他想,自古罕见,别说医治了,就连医书上都没有详细的记载,有也只是泛泛三言两语,叶闲野趴伏在书桌上,手指点着那几个字,想起了鬼神医同样的言辞,西门吹雪的本事毋庸置疑,那是一个只要做就必须做到最好的男人,而鬼神医也是经过江湖人考验,有真才实学的一位医者。
然而就这样两位医者,他们直接或间接给出的结论,为此病难医。
叶闲野坐在书桌前,将手掌盖在眉眼间,看不到他的神情,然而另一只手,却慢慢地,慢慢地握成拳,直到青筋迸出,声音极尽压抑,却又包含着无边的无力与痛苦,仿佛阴云缓缓堆叠,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于是全都积累在喉咙口,脱口而出的瞬间爆裂开。
然后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叶闲野仰起头,神情难言,双眼干涩到无以复加,却还是努力牵起微笑,他一手按住胸口,试图尝试第二次,最后却颓唐的再次用手掌挡住了面部表情,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突如其来的情绪击倒了他,叶闲野神情堪称冷漠地看着摊在桌面上的医书,这样的神情是多么可怕啊,如若是陆小凤来看,他就会惊讶地发现,现在叶闲野的脸色,同另一个叶闲野是多么的相似。
然而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人,本来还有另一个的,只不过西门吹雪体贴地给他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叶闲野动了动嘴唇,看唇形是想要念“师父”,可是当他吐出第一个字之后,就栽倒在了书桌上。
失去了意识。
叶闲野知道自己在做梦,或者说是清醒的做着梦。他站在一处举目黑暗与灰白交织的地方,这种充斥着诡异的地方,却没有让叶闲野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让他诧异了一下竟然没人。
这个念头刚过,他就发现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仿佛是一眨眼,总之等到叶闲野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环境险恶的地方,怪石嶙峋的悬崖,沾满血色的稻田,灰蒙蒙的泛着血色的天空,就连河流都倒映着天上惨淡星光,河水是血一样的颜色。
叶闲野直觉的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它叫咒血河。
这里的一切都泛着诡异,然而叶闲野却并不以为意。在他的潜意识里,这里是正常的。无论是粗哑着嗓子,嘎嘎直叫的乌鸦还是奔流不息的血河。对于叶闲野来说都是“日常”存在的东西。
梦中的叶闲野就这么淡定又自然的接受了。
他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彰显路标的,巨大血腥的石头,但却明白这里就是恶人谷。
是那个地形险要,令所有大侠都为之色变的地方,是江湖正派人士的噩梦。
恶人谷恶人谷,一入此谷,永不受苦。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叶闲野一个正派的藏剑弟子,却在恶人谷如入无人之境。他行走在粘湿的土地上。时不时有恶人谷的弟子同他“问好”,这个问好却是刀剑相加的问好。
而叶闲野却非常淡定地回击了回去。等到他把前来找茬的恶人谷弟子打倒在地之后,才终于有人对他说:“米丽古丽长老正在找你,叶闲野赶紧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