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卡宴的车头,还是烫的,显见她刚离开不久,而且停在这个临时车位,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心跳得更快了。
他可以装作刚好经过这里,偶遇,顺理成章打个招呼,也许可以说声,hi,老同学,好久不见,一起喝杯咖啡
一年前,钟静言的哥哥出事,他曾经在关键时刻出过一把力,为此,钟静言专程致电给他道谢,也算是与他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了。
有个男人在倒车,差点蹭到钟静言的车子,他立刻上前喝斥,"怎么回事长没长眼睛"
说完了,才觉得自己多么可笑,一丝悲哀的感觉从心底涌进眼睛。
这么久过去,她已为人母,他却还是那个别扭的小丑,唱着连自己都厌恶的独角戏。
他看看周围,只有他突兀地站在烈阳下,他决定先去7-11买杯冷饮。
等他拿着一罐雪碧出来,广场已没有那部红色卡宴的影子。
他捏着那支冰冻的铝罐,嘀然若失地站在车来车往的广场,前后不过二三分钟的时间而已,她已经走了。
不属于他的,终究抓不过,哪怕只是一个转身,缘分便已错失。
"喂,先生,你火机忘拿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怔怔地回过头,摘下墨镜,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单手叉腰,指间酷酷地地旋转着他的zio,金色阳光在她头顶跳跃,女孩子眯缝着眼睛,微厚的菱唇微微不耐地撅成一朵歪歪的南瓜花,微风吹过,碎发拂在颊旁,他看得为她觉得痒,她却只微微晃头,懒得拨弄
"嗨,妞,你叫什么名字可以陪哥哥去喝杯咖啡吗"陈君墨问。
钟静言人在车上,被家里各路人马催了一路。
"言言,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要买什么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一趟现在到哪了快点回家吧,小简小繁正闹着要你呢。"
所有电话几乎是一样的开头,一样的结尾
可她总不能连情趣内衣都让家里人买吧
她是剖腹产,生完雷简邹繁那对整天除了屎尿屁奶基本上没什么正事的臭小子,遵医嘱三个月之后才能同房,今天,是该给她家季叔开荤的日子。
季叔前天紧急公务出差,这会儿想必已经在回程的飞机上了。
想起季叔那张欲求不满怨气爆棚的脸,晚上不知道会怎么折腾她,钟静言的脸不由有些发热,呼吸急促了起来,空气里,似乎隐隐飘浮着荷尔蒙的味道。
回家换鞋洗手,进厅里一看,一道高瘦颀长的人影站在客厅里逗儿子,却是那人提早赶回来了。
他新剪了发型,铲青的侧面相当帅气,脸上原本深邃的轮廓更加明显。
见她回来,扬眉一笑。
那道笑容那么意味深长,钟静言的耳朵腾地红了,厅里还有其它人在呢,她佯装平静地说,"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季少杰换了身淡蓝色的宽松家居服,左右臂弯各抱了一个宝贝仔,像抱着两玩具似的,隔着两米多的距离,看了她几秒之后,才懒洋洋地回了一声"嗯。刚到。"
两个人再没有其它的对话,但谁也没有先移开放在对方身上的视线,仿佛客厅一下缩小了,只剩下各自眼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