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军心知肚明陈仲文以国君自称的意思,“普天之下还不曾听闻有清国之名,不知道你这个寡人是被哪个乡间人糊弄欺骗了?”
一个未经周礼的国君,是不能算数的。
他如此言语本是应该,陈仲文却不以为然,“胡国不过小国罢了,难道天下国君都要和他说一声?若要真心为政,不如把那些宵良小计的心思放在正事上,如今怕也是一大国也。”
陈仲文和芈伯安是一类人,武艺平平,行至今日全靠脑子和嘴皮。胡国领将的一句,就引来陈仲文的数句。平白落了下风,领将气的也回驳起来。
气势汹汹的战场上,竟然开始了唇枪舌战。
看似不可思议,却是如今的战前热身常事。
羲和看领将气的青筋爆出,满面通红的有些好笑。她仔细的打量四周,迎面而来围住的胡军步兵有十余。临县街头上四处各盘十余人,除此之外陈府人几乎被瓮中捉鳖一般,被圈在其中。
弓箭手有一半不见。
羲和心中一凉,便听着陈仲文把鲁国拉了出来。鲁国为礼仪之邦,不论各国如何互相残杀,鲁国始终作壁上观,少有人打其主意。
可她叫去看守边界的人为何不见?是隐蔽躲藏还是遭遇不测?
再认真打量,忽觉这些胡军并不比陈府兵马多多少。所谓的缓兵不是堵在边界进不来,就是死伤大损。
临行前,赵子与她一同商议。最有效的阻止缓兵就是在边界不远处埋伏,冷箭威力不足,不若添上火和石头群攻。他们站在山上,定然能将胡军厮杀过半,也免得临县中的陈府兵马受害。
羲和暗喜,不怪胡军气急败坏。
两军首领针锋相对,眼看着剑拔弩张就要动手。肩上的女人丢了不是,不丢也不是。羲和只觉得心里窝火,她乖巧的跟着胡军人往前被押。直到经过一个同病相怜的陈府弓箭手,她与其眼神对视。
电光火石间,长剑飞血。
长剑与弓箭在两人间互换,弓箭手艺一般,拉力很轻。羲和沉着静心,以防万一放两箭搭在弓弦上指向领将颈部蓄力而发。
“寡人若今日有闪失,你们啊!”
领将一身盔甲,却不能尽然都包裹。箭头自侧扎破皮肉,一瞬穿过颈骨乍血而出。
指着鼻子骂得正欢的陈仲文被这神来一箭吓得尖叫,抓着战车扶栏,情绪激昂喊起,“杀!”
“杀!”
不等他反应,怔愣过后的两军兵马早已挤在了一起。
羲和夺剑将身旁的胡军绞杀,和弓箭手很快的把兵器又互换了回来。许是她箭杀领将,身上又带着一女的缘故,胡军目标明确的围拢而来。
厮杀一事,不在敌多敌少。
把女子扔给了几位弓箭手,这样的拖累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去国君那里。”
肩上的重担甩开,羲和也活动开来,和张裘背对而立,“可有受伤?”
“没有。”
“好。”
羲和勾唇,长剑在手,黑光冷瑟凌人。足尖点地,兔起凫举步步相逼。
士卒多是用剑,使的军中招数单刀直入,每一剑中满是血意狠辣。若是几个月前,羲和兴许会因为不熟悉而招架困难,但如今……
黑剑如光,与手融为一体,犹如附骨之毒般的挑开士卒防备割断命脉。旗开得胜的一局显得羲和柔韧有余,她气势凶猛,身手敏捷如流星赶月般出手狠辣。看似军中人,却更像是独身□□的侠客。
剑意如兽,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