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乱糟糟的,身子也没养好,季泠正好借着坐月子的机会冷静一下自己。那些门中的季泠的选择,每一次季泠都觉得自己能认同,这一生她也无数次升起过那样的念头,可最终还是跟自己妥协了。
别的不说,就说她本是楚宿的妻子最后却假死成了楚寔的妻子,这样的没有人伦的事儿,季泠至今都不愿去想,每每想到就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然而她就是没舍得这世间的繁花,没舍得那个哄她护她的楚寔,所谓蝼蚁尚且偷生,她就这么活到了现在,还觉得有滋有味,没白来一次这人世。
季泠吸了口气,转眼再看看襁褓中的小胖儿子,忍不住戳了戳他嫩嫩的脸,又点了点他的鼻子,“有你这个小东西在,表哥是有恃无恐得很呢。”季泠才不觉得楚寔会如长歌说的那样“没个人样儿”,楚寔多会拿捏人心的人啊,知道她肯定要举手投降的。
坐月子的四十天好容易熬了过去,季泠做的第一件事儿自然就是沐浴,光是那一头头发都洗了半天呢,她这辈子还从没这般邋遢过。
等浑身清爽后,季泠觉得自己只怕洗个澡就瘦了三斤,推开窗美美的吸了口气,尽管外面夏日炎炎,可她依然觉得真是好天气。
知道季泠今日坐满月子,楚寔早就在她的昭阳宫外等着了,因为阳光刺眼,季泠出去时有些看不真切地眯了眯眼睛,等他走近时,季泠才低呼了一声,不敢置信地看着楚寔。
“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因这一惊,季泠早就把自己还要跟楚寔赌气的事儿望到了九霄云外。
楚寔身上的衣袍空荡荡的,已经完全不合身,脸也瘦得叫人心惊,季泠才问了那么一句,眼泪就滑了下来。这人也太欺负人了,他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是存心让她难受么?
楚寔抬手用拇指替季泠揾了搵眼泪,“阿泠,才出月子呢,别哭,伤眼睛。”
季泠靠到楚寔胸口,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默默地流了一会儿泪才低声道:“表哥,你说我看到的都是真的么?你真的娶过成康么?”
楚寔摸着季泠的头发并没反驳,他知道自己如果一口咬定季泠那是生死之际的幻觉,她最终也会相信。可有些事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他也实在想知道结果。
“如果那真是我们的前世,阿泠,你会原谅我么?”楚寔说完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着季泠回答。
季泠没抬头,也没离开楚寔的怀抱,低声道:“不原谅你,我在梦里已经试过了。到最后不过是害人害己,没有人开心。”哪怕她嫁给了韩令,以为就能解脱,然则心放不开始终是枉然。
而对楚寔来说,有这句话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他实在害怕季泠还是不肯原谅他。他搂着季泠的手越发地紧,紧得好像恨不能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而成为一人。
季泠先还忍耐着,可后来实在有些疼了,少不得挣扎了一下,谁知惹得楚寔越发恐慌似地搂得更紧。
季泠不得不低声怒吼道:“表哥,你想憋死我吗?”
楚寔这才稍微松开了一点儿,却低头咬着季泠的耳朵道:“那你知道你憋我的时候是种什么感觉了吗?”
季泠偏头躲过楚寔的嘴唇,白了他一眼道:“哼,那叫什么憋?表哥,我跟你说,你这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一年都不许进我的屋子。”
然而她话音刚落,下一秒就被楚寔抱到了半空中,吓得赶紧地搂住楚寔的脖子,“你干什么呀?”
“我瞧皇后这是做梦还没睡醒,想把你扔池子里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