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还这么年轻,又不忙着去结婚,也没人等着我啊。”
艾伯特的这问题使得亚撒瞬间露出了惊吓的表情反驳,而后他也迅速站起身从大殿的顶沿上翻身而下,给艾伯特留下了一个离去的背影:
“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艾伯特面上教会式的微笑不变,他也从顶沿上一跃而下落回了地面。在开阔的顶端平台上,他最后再抬眼看了一眼月亮,而后转身回去了。
亚撒刚才的话对他有些影响。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事,或者说想起了一个人,以及一个承诺。
是啊,他还这么年轻,退役干什么除非急着结婚,有人在等他。
艾伯特抱着书在教会复杂的回廊中走着,两旁的烛火将他垂在肩头的金发映照得有些橙红。
路过一段挂满画像的回廊时,他略微放慢了脚步,然后停在了一张画像前。
画像上的圣女神色坚决又凛然,还带着几分孤投一注的悲哀。
极细的十字剑在她手中紧握。
伊文捷琳圣女。
艾伯特站在画像前略微抬头看着这位第三纪元的英雄,手中抱着的书本温度微凉。
圣女的脸万分熟悉,却又透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有着深棕色的长发,翠色的眼眸,总是一副标准的贵族淑女模样,连笑容都不太像笑容,那样纤细珍贵易碎的模样,仿佛花瓶里精心照顾的白蔷薇,带着细小的刺,也经不起半点风雨。
然而这朵贵族娇养的白蔷薇最后选择了逃离花瓶。
她当时那样坚决的态度使得他略微有些心软,她那双翠色的眸子难得那样明亮,氤氲着雾气的时候更让人有种很难说的感觉。
至少对艾伯特而言,这种感觉很难说。似乎想让那雾气更多一点,却也似乎想让那雾气就此散去,让那双眼眸重归明亮。
现在,那位大小姐会在做什么
眼前映入的那张脸美丽但不脆弱,金色的发丝在脸旁飘起,略有些凌乱。
一只手缓缓的向前伸去,然而半路却强制收回。
艾伯特收回手捂着头觉得自己简直是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
刚才那一瞬间他想干什么
他自己也不知道。
“很抱歉,在您面前失礼了。”
他抱着书,垂下眼,站在画像前表达着自己的歉意与敬意。
而后他便快步离开了这挂着伊文捷琳圣女画像的回廊。
艾伯特回了他在瓦尔利亚的房间,他将武器所伪装的书典放在枕头边,然后仰躺在床上感觉脑子有些混乱烦躁。
他觉得大概是亚撒的话扰乱了他,使他又想起了某个麻烦的大小姐。
逃避承诺可不是他的风格,他的生命里就没有过“逃避”这个词。无论是与诅咒者的战斗也好,职责也好,就算是艾琳娜刻意丢过来的超出预想的工作也罢他都没有逃避过。
他忽然又想起了他放弃带她回王都那天。
“在诅咒者的事情还未圆满解决以前,我是不会退役的。”
他当时这句话的意思是拒绝还是同意
他记得她当时的神色有些惊讶,似乎是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后便很舒了口气的模样,也变得十分开心了。
看起来,她是将这句话理解为同意了。
艾伯特躺在床上侧了下身,他轮廓温柔的脸上透出几分异样的表情来,似乎有些烦躁又似乎还带着几分难以表述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