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人,后者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长袍, 下摆绣着龙纹,看起来比以往气势更盛, 对方才进门, 正和郁秋的目光对上, 他的眼睛就亮了亮, 露出几分喜意,唇角带上了笑。
但这份喜意,在郁秋沉默的态度下,渐渐消失了, 微微勾起的唇角,也被收敛了起来。
“姑娘,快行礼啊。”
许嬷嬷说着,一边冲着建安帝跪了下来,她自是认得建安帝的, 只是不清楚建安帝与郁秋平时的相处, 但陛下亲临,别说是未来皇后, 就是已经成了皇后, 也没有不行礼的道理。
郁秋仿佛才被惊醒一般, 有些僵硬的瞪着建安帝, 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垂下眼睑就要行礼。
建安帝自己都还忐忑着呢,哪里能让郁秋给他下跪,虽然说他自觉能给郁秋最大的尊荣,可是到底欺瞒了她这样久,建安帝在来见郁秋之前,就已准备了许多说辞,就怕不能把人哄回来。
只方才见到郁秋的脸色不佳,他脑子里琢磨的那些话就已经不知如何说出口了,偏许嬷嬷还自作聪明的叫郁秋行礼,建安帝只看郁秋那模样,就知道这一跪要是坐实了,他再想挽回郁秋的心就难了。
因此建安帝连忙阻止道“不用。”一边说着,人已经快步走到了郁秋面前扶住了她的手。
许嬷嬷被建安帝冷淡的目光一扫,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当下跪着不敢说话了,建安帝也不叫起,只是抓着郁秋的手,后者挣了挣,没挣开。
她轻轻的咬了咬唇,抬头瞪了他一眼“久闻当今陛下勤政爱民,政务繁忙,我竟不知,您还有这样多的时间光临寒舍,实在叫人受宠若惊。”
说的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却带着轻嘲。
建安帝心中一叹,看着她道“我频繁到此是为了谁,你还能不知吗?”
以前他们说话的时候,建安帝还经常控制不住自称“朕”,但后来相识日久,总要有意识的不说错,到了如今,却是已经习惯了在她面前自称“我”。建安帝的目光痴痴的看着她,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郁秋似抵抗不住这眼神,忍不住侧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建安帝这才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于是屋子里的下人们立刻小心翼翼的往外退去了,兰草临走前看了郁秋一眼,眼里带着忧虑。
她也实在没想到这“魏先生”来头如此之大,并且还许了她们家姑娘皇后的位子,想到以前自己还曾经劝过姑娘离他远一些,兰草想起来心里就一阵后怕,对未来也更加不敢期待,毕竟她只是个小丫头,姑娘日后进宫,侯府肯定会给姑娘准备更多更厉害的人手,一时之间,倒是比郁秋这个当事人还不安。
兰草的心事郁秋一无所知,等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建安帝见她依旧沉默着不开口,便主动道“日后你再见我,可别再多礼了,你明知道,我可受不住你这礼。”
郁秋被他这话说的,有些感动又有些无语,只是想到他的身份,神色又黯淡了几分,想了想,道“天下男儿多薄幸,何况你是坐拥四海的帝王,今日你这样说,谁知道日后恩宠不再,这不跪,却可能成了我的罪名。”
她语气淡淡,看不出情绪来。
建安帝把手压在她瘦削的双肩,眼前的女子单薄而柔弱,叫他心中又爱又怜“你我相识这么久,你还不能信我吗?”
然他这句话,却不知触到了郁秋的点,她的脸色顷刻间变了变,手握了握,到底没忍住怒火“你叫我信你?”
她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