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是基思勒家族的贵小姐时,最喜欢的一门课就是学校里的化学。
哪怕后来在七八十岁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都还是会笑着提起做实验的旧事,语气里带着几分缅怀。
可惜最后还是去做了演员,也无缘在这领域有什么成就。
眼见着达芬奇先生又开始忙着画画了,海蒂在掌心试图默写出化学式,努力把脑子里的许多记忆撬出来。
硫酸铜……要怎么合成来着?
铜肯定到哪儿都有,氧化铜更好找。
可是硫酸呢?
她思索着这些琐事,偶尔会看一看达芬奇先生在画些什么。
他起稿也同样是用左手画,而且画画的方式也与写作一样,是从右往左打着线条。
但是这十天半个月的相处下来,海蒂渐渐发现这位先生有个毛病。
非常——非常的喜欢拖延。
他状态好的时候,可以一天从定线条画到上色,偏偏又总是不画完。
一室的大小画稿里,有九成都是半成品。
能今天干完的活儿,绝对要拖到明天,明天再随便动两笔,甚至只是看一眼,就再拖到后天。
更可怕的是,明明有六七幅画都摆在旁边,还会随性再画些其他的东西,新的一幅架起来没多久,又扭头去研究火炮和飞行器。
就不能专心地把一件事做完吗??
海蒂本来还不能理解老达芬奇先生对他的耳提面命,又安静地等了好些天,发现这先生真是完全没有交稿的自觉。
早晨起来先出去转悠一圈,然后去研究青蛙的解剖,又或者是看两本诗歌。
中午吃完出去听听演讲,在圣母百花大教堂下溜达一会儿,再回来研究蜡烛的设计。
什么事儿都做,就是不回来工作。
算上祷告和主日的弥撒,那确实就没多少时间能留给画画了。
哪怕来下订单的客人三令五申的说过截稿期,甚至屡次亲自过来催,但照样慢的很。
她甚至还问过他,一年大概能画完几幅。
“两幅?或者三幅?”达芬奇不确定道:“这个重要吗?”
难怪去卢浮宫都没看见你的几幅画……
画的慢也就算了,可好些是画了一半就扔在旁边,怎么也不肯再动一笔。
海蒂已经习惯了帮他收拾这些东西,一一的按照顺序保存好,顺口也问了一句:“先生,怎么又不画了呢?”
好歹这幅交工了再开始下一幅吧。
达芬奇正喝着柑橘药剂,咂了下嘴道:“——那个有问题。”
“有问题?”
他站了起来,端着玻璃杯走到了旧画前:“人在伸开手臂的时候,胳膊和肩膀的线条不应该是这样的。”
似乎是要印证自己的观点,他握着杯子伸开右臂,给她展示自己抓握时绷住的肌肉。
“如果我猜的没错,手腕,胳膊,肌肉,这些东西都是互相牵连的。”达芬奇坐了回去:“可具体怎么串联影响,我还没有研究清楚。”
这不是医学常识吗,看人体解剖图不就懂了。
海蒂正想说句什么,忽然想起了药剂店里奇奇怪怪的那些东西。
也对,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医学课,恐怕连人体解剖都还没有开始。
她轻轻叹了口气,拿着抹布低头擦桌椅。
“话说回来,你做的药剂很有用。”达芬奇晃了晃杯子道:“不仅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