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源,伸手拆掉了钟离然束发的银冠,放在了一旁。她单手捧水,一边将钟离然半长的头发淋湿,一边道:“陛下真的长高了不少。”
头皮放松的感觉很好,钟离然微眯着眼不说话。顾思源给她抹了发皂,一边给她按摩头皮,一边问道:“陛下觉得舒服吗?”
钟离然微眯着眼,点点头,神情像极了一只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小猫。顾思源见她喜欢,笑笑之后,又给她按了按。
好一会,她才捧水替钟离然冲洗。钟离然洗了头发后,一身清爽。她泡在暖暖的泉水中,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窝进了顾思源的怀里。
顾思源吃了一惊,有些无可奈何地将她抱在了怀里。温暖又柔软的怀抱让钟离然全身放松了下来,她微眯着眼,忽然想起了一件许多年前的旧事。
她想想,开口道:“顾思源,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六岁那年,中州刺史上顾府向你祖母提亲一事?”
顾思源伸手,细细地揉着她的脖颈,随口应道:“记得啊,怎么了陛下?”
钟离然仰头望着她,星眸璀璨:“那你记不记得,当时朕说了什么?”
顾思源想了想,却发现自己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了。钟离然料是如此,冷清清道:“朕当时让你等朕加冠,然后嫁给朕。你看,你如今果然嫁给朕了。”
顾思源看着她眼底漾开的笑意,笑了一下,略有些无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是。”
可钟离然那句话,并不是中州刺史上门提亲后说的,而是在中州王的葬礼过后才说的。
顾思源明明记得,那孩子当初说的是——思思,我们定亲吧。
早在那时,她们就已是彼此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