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 哥谭夜里, 下起了雨。
最近的气候其实已经渐暖了, 但此刻雷声轰隆隆, 噼里啪啦的冷雨立马将温度调回了冬末春初。
南丁格尔一步一步,长靴踩过泥泞的水坑。
鸦发被水汽沾湿,黏出更加蜷曲的弧度, 一柄单薄的黑伞被姑娘苍白的手执着,闪电划破巷子, 将她身形打在墙上,一道长长的黑影。
她其实并不需要撑伞, 那些高速降落的雨水被她维持的“法则”隔绝在周身一定距离之外,近不了她身。
但有时候,很多东西,她都维持着一些仪式感。
比如开一间酒吧, 比如住在小阁楼, 比如下雨天撑伞。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看着能赚钱的酒吧觉得很酷, 可能是因为波西说过他曾经的家里有个小阁楼, 可能是因为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上很好听。
又或者没有理由, 仅仅是她想那样做, 就那样做了。
但今日卢修斯的话就像是一根可以轻易挣脱但存在感鲜明的套索,告诉她,在她当初义无反顾的离开之后, 也曾有人举着空荡荡的绳圈儿四顾寻找。
……羁绊。
这真是个沉重的名词。
“嗷呜……”
啪嗒啪嗒的踏水声伴随着雪狼的低吠而来。
在雨水中沉思的姑娘抬头望去, 看见雪莱森凉但饱含着依恋的姜黄色眼瞳。
狼的尾巴不会像犬类一样翘起来摇摆, 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开心。
——羁绊。
姑娘看着她亲手养大的狼崽子,这个名词又彰显存在感一般跳到她眼前晃悠。
就像雪莱“啪啪啪”几下跳过来后,使劲往她怀里拱的湿乎乎的大脑瓜。
“傻孩子。”
她借着它那身被雨水打湿了的厚厚毛发为纸,用手指比划着毛毛,写了一行字,大致意思是温度升高烘干水分。
“在外头等了多久,Umm?”
健硕的雪狼不会说话,只讨饶的“哼唧哼唧”叫唤。
它就像个做错事的两百斤孩子一样,乖乖巧巧露着半边肥肚皮和脊背任她施为。
毛皮不大好写字,但好在雪莱的体积表面积够大。
等南丁格尔的手指在湿乎乎的毛发里比划完,暖烘烘的热气就罩了它满身,熏得它白毛毛全都炸起来了。
原本因为水分才定型的文字也瞬间涨到消失无踪。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阳光晒过毛皮之后暖烘烘的味道,冲散了夜里的寒气。
天气很差,罪犯好像也懒得在雨里晃,今夜很安静,难得安详。
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里泄出几分暖绵绵的笑意。
她抱起她的大宝贝儿,往连通着Nighting酒吧的小阁楼走去。
曾经丢过一个家,她有些难过。
但她现在也有家了。
……
“你来了,B。”
地球上空,22300公里外,同步轨道。
金属门开启的声音从瞭望塔的入口处传来,今日负责值班的钢骨——维克多·斯通——站在全球监控系统前,回了下头。
他的大半躯干和脑袋都是机械铸就,当他转头的时候,身躯没怎么移动,看起来极具科幻恐怖片效果。
但来人是蝙蝠侠,蝙蝠侠对此半点不为所动。
蝙蝠侠:“嗯。”
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