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专注的神情让她忽然有种害怕的感觉，就好像要面临一种抉择了一样。

    他的语调低沉温柔，带一点男性的磁性，“做兼职的时候我时常在想，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又继续说，只是这时他的唇边噙了一抹笑意，好似初春的阳光温煦柔和。

    “你还记得在银行的时候吗？其实我看见了你的样子，后来我从医生口中得知了那些抢劫犯的情况，我的第一反应不是你的枪技很好，而是你至少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竟然有些庆幸。”

    他笑了笑，蔚蓝色的眼睛仿佛住进了亿万星辰，熠熠生辉起来。

    “虽然我知道现在忽然说这些，太快也太早了，但我不知道明天去执行任务后还能不能回来，所以我不想留下一个遗憾。”

    他其实知道自己应该慢一点，甚至早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执行任务这件事也不应该成为他现在摊牌的理由。

    但刚刚看见她的那一刹那，他总觉得，如果自己现在不说，就好像会失去她一般。

    “我想照顾你，保护你。”他说，“不只是现在。”

    希娜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在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时，几乎本能地想要拒绝。

    今天的纽约仿佛忽然安静了下来，大开的窗户传来阵阵清风，窗帘拂动的声音变得清晰明显起来。

    就连心跳声似乎也能听到。

    史蒂夫很紧张吗？

    她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如鲠在喉，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做何回应。

    喜欢史蒂夫吗？

    她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真的建立一段稳定的关系。

    可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

    她分明记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害怕稳定关系的人，在她模糊的记忆中，她以前并没有对亲密关系的恐惧。

    但好像在半年前她醒来以后，就一直不敢跨越雷池，连暧昧的程度稍微深一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退出那场风月游戏。

    窗外的白鸽扑闪着翅膀纷飞，栎树的叶片簌簌作响，两相呼应，奏成了大自然的一曲交响乐，美妙的绝唱。

    她微微垂下眸，目光落在他手里提着的口袋上，里面还有她最喜欢的口味的冰淇淋。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她终究只是轻轻摇头，拒绝了史蒂夫。

    也许，她也是想答应史蒂夫的。

    可是现在，她如同被废弃的机器，想要立刻运转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去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