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稿不着急。”他说。
她在旁边,他更有底气。
讨论的过程轻松顺利。谢青觉得,大概比陆诚预想得更轻松顺利一些。
因为他刚开始还显得很紧张,交叉在一起的双手不时摩挲,到结束时一家人已经有说有笑了。
事情安排好,他们就一起出了门。道别时,楚文婷显得尤其高兴,一再跟谢青说:“有空常来玩啊。”
这种话说一遍两遍是客套,三遍五遍则显得真诚。
谢青应道:“好,以后有的是机会呢。”
陆诚回家是开车来的,但现在喝了酒,不能再开车回去。
谢青便叫了车,两个人一起到小区门外的路边等,她等车时一直盯着陆诚看,陆诚回看过去:“怎么?”
“你真打算到网上说真相去?”她问。
刚才一家人商量出来的办法,是让陆诚直接在网上把先前的过往说个明白。
他耸了下肩:“简单有效。”
谢青点点头:“对,但就是太简单了。”
他依旧看着她,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她又说:“这是你早就能想到的办法,不是吗?”
要用这个办法,他从一开始就能用了,何必借酒消愁。
所以他自动理解为:“我以为你不想把这些事公诸于众。”
就像她,也不想把内心深处的黑暗记忆公诸于众。不是觉得丢人,不是怕人耻笑,就是迈不出那一步。
他的叔伯们大概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这样嚣张。
“没错,我不想把这些事公诸于众。”陆诚说着注意到停在几米外的专车,碰了下她的胳膊,向那边走去。
“但就像你说的,我为什么要站在我父亲那边?”他为她拉开车门,“他不值得我伤害现在的家庭。”
谢青坐进车里,抬眸看着他。车门很快关上,他坐进了副驾。
之后的一路,他都很沉默。她从后视镜里看过几次,他始终低着眼帘私在沉思,薄唇紧紧抿着。
她没有打扰他。
做这样的决定,对他来说很难。
不把伤口露给外人看,像是一种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他现在设想要去网上把这些秘密说出来,都觉得可怕极了。
但不管怎么样,他要迈这一步。
他其实对于出钱给父亲治病并没有那么大的抵触,毕竟在十四岁前,父亲给他的印象都还可以。
之所以不愿意,是因为他知道那是一个无底洞。只要他退一步,叔伯们就会进一步又一步。
他们会毁了他平静的生活,也毁了家里平静的生活。
他必须迈这一步。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诚书文化楼下。
两个人的心情都已很平静,但拉开门看到有人举着自拍杆或摄像机围过来的时候,还是烦躁了一下。
陆诚搂住谢青,冷着脸往楼里走,几人穷追不舍:“陆总,网上的问题您不回应一下吗?”
“您为什么不理会您的亲生父亲呢?”
“您的母亲真的是第三者吗?”
这不是先前那几个自媒体的,谢青看了眼摄像机上的logo,还真是个正规的电视台,只不过名气很小。
小电视台也和自媒体不是一个性质,对方有记者证,采访就合法了。他们如果只字不提,对方把这段他们冷漠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