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赌。”
郑菀不动如山。
赌注越大,风险越大,赔本的几率也就越高。
“你可知,这三千界里,有一种金仙都难解的情蛊,雌蛊于女身,滋阴润体,雄蛊于男身,可燥阳养精。种此对蛊者,注定会同生共死,爱得难舍难分。”
“若雄蛊叛于雌蛊,将受五毒穿心而死。”
“可若雌蛊叛于雄蛊呢?”
“一样。”
无脸怪绕着她飞了一圈:
“怎样?心动了么?”
郑菀承认,她确实心动了。
若她与崔望同生共死,为她活得长久,他必定会助她修仙,甚至,他还会爱她爱得如痴如狂,可……
她想到了那双已经被磨出森森白骨的手。
“我需要想想。”
“咦,奇了怪了,你这丫头我之前看着挺贼精的,怎么偏偏在最紧要关头磨磨唧唧起来?”
“大约是,我还没坏到底。”
郑菀苦笑。
“罢罢罢,这世道,无论翻过多少个桑海沧田,多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总是演不腻……”无脸怪物突然大笑了起来,“造孽啊,造孽!”
“小丫头,我等着你!”
它黛笔描绘的嘴巴一咧,“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轻烟裹着衣裙倏地加速,冲出金罩突兀地消失在半空中。
郑菀仰脸瞧着,心道这几日所见,当真颠覆了她整个人生,不过三天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待嫁小娘子,三天后,却要与这等“鬼怪”打交道……
无脸怪物消失不到十息,崔望便御剑踏上了松枝。
他瞥了她一眼,眸光有些神异:
“准备下,该出发了。”
郑菀一愣:
“崔先生已探到崖底?”
“恩,”崔望颔首,轻描淡写道,“待我打坐还息便走。到崖底还需半日。”
崔望说半日,便果真是半日。
“到了。”
郑菀被崔望从背上小心放了下来,他一双手已经完全没一块好肉,血肉模糊、不忍卒看。
“崔先生,让菀娘替你包扎一下罢。”
郑菀指着他的手。
崔望垂目看了眼:“包扎无用。”
“为何?”
崔望却不肯再说,转过头看向另一处。
崖底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头,不远处,还有炊烟袅袅。
“有人?”
郑菀惊了。
她原以为说不得两人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崔望书中一开始落入的广袤之森,可那片森林可是杳无人烟的,如今炊烟袅袅……
“走,去看看。”
“崔、崔先生,”郑菀跟上,“此地诡异,说不得是山中妖怪。”
“须臾之地成因万端,可从无不可破之法——所以,也说不得是破境之要。”崔望人高腿长步子便迈得格外大,可这萋萋森树对郑菀来说,便不那么友好了。
她提起裙摆气喘吁吁地追,追着追着,崔望忽然停了下来,她躲闪不及一头撞了上去,一屁股便摔到了地上。
之前便磨伤的脚,像是扭了,半天站起不来,可崔望却似未注意,直直看着前方。
郑菀颤颤巍巍地扶着树干站起来,也随着他视线看过去,原来两人竟已站到小屋门前。
这时,破破烂烂的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