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娘、菀娘!”
容怡打断了郑菀的思索,她一看是容怡,神色缓了缓,声音放柔:“何事?”
“我阿娘让我将这个与你。”
容怡将一张折成三角的符递来,“她特地从兴觉寺请来,你一个,我一个,保姻缘的。”
说到“姻缘”,容怡一张脸红扑扑的。
郑菀没忍住捏了捏她脸,等接过姻缘符时,抬头看了眼大长公主,见她已恍若无事地转过身去,便打算借更衣回房,却听前院一位小厮倒腾着腿儿气喘吁吁地赶来。
“国、国师府送来贺仪!”便在众人大喘气时,小厮又喜气洋洋道,“首辅大人正陪着国师大人亲自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前方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个个锦衣华服,偏正中那人格外不同,他穿了一身雅致素净的竹青长袍,通身无物,明明最简朴不过,却叫人完全挪不开眼去。
他大步而来,眸光峭冷,便似神山尖尖最冷最寒的一捧雪,一眼便能叫人冻了开去,偏移开落到某一处时,那冷如霜雪的眼眸弯了弯,在一瞬间化成了一汪水。
柔而软。
众人不由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在尽头见到小脸红扑扑的郑菀时,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本该如此。
“贤侄啊——”
郑斋对着这人,还是有些心虚的,论起来,他们郑崔二家的婚约是从他爷爷辈传下来的,无奈到他这一辈,两边都只生了个带把的,只好延续到下一辈。那时,崔家败了。他怎么可能舍得娇滴滴的女儿嫁到那般清贫的人家受罪,直接便找了个理由将人赶出去了。
谁能料到,经年以后,这些竟会变成这般?
“过去种种,都是我的不对,你若要怪,便怪我,菀菀那时尚小,还不懂事——”
崔望却已经迈进门槛,直直走到了郑菀面前,一掌朝她摊开:“凤佩。”
郑菀迷迷瞪瞪地随他,伸手将压裙的凤佩取下来交到他手中。
崔望合掌,只见一股白光倏地从他掌中迸发,刺得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滴血。”郑菀只觉指尖一痛,一股小旋风便带着她红色的血液冲入了凤佩。
“崔望,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好奇地踮起脚尖瞧。
崔望凝神汇聚,元力一振,突见一只凤凰从凤佩中一冲而出,绕着天际与不知何时而来的火龙嬉戏,周游一圈又俯冲下来,沉入方才的凤佩里,消失不见。
房中人人匍匐拜倒:
“神迹!神迹啊!”
崔望替她将凤佩用鲛丝系住,挂于颈间:“此物名为‘凤珑’,采流照之华、凤羽之精而成,你佩此物,不论何时何地,我都能来寻你。”
郑菀忽而想起过去心悸时,握着凤佩便得以纾解疼痛的情景。
这般说来,不独他的龙佩,她的凤佩也有殊异?
梦中崔望被她打了板子后,龙佩掉地上碎了,正巧血滴于其上,让崔望滴血认主,得了一法天,那法天中,便有那一道开天劈地的青源剑气,更有崔家那神通广大的老祖宗,从此后一路指点迷津,兼插科打诨——
他那修真界人人觊觎的无垢琉璃体,也是叫这龙佩遮掩过去的。
所谓“凤珑”——
若当真是龙佩的一对儿,当不至如此鸡肋才是。
老祖宗在崔望的识海里翻来翻去、翻来翻去。
“小望望,把“凤珑”给她认主,以后她再对别人起了心思,便会第一个叫你知道,你好赶去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