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说了。子文,子文伤的这样重,今次的乡试算是彻底没戏了!若是要考,还要再等三年啊!”而且万一要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比方说伤了胳膊腿什么呢,那这辈子的前程基本上也就到此为止了。李如意看着哭的上接不接下气的婆母,嗓子眼里的那句活该,可是用了好些力气才压下去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非常,一日日的等啊盼啊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月底,当长安带着判决结果回来的时候,李如意既有一种解脱般的松快,也有一种煎心炸肺般的苦痛。霍二郎因过失杀人罪被判流放闽州五年。闽州贫苦,荒芜,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流放这一路,还要带枷带锁,一个正当壮年的汉子都不一定能够熬的下来的。
“总比被砍头的好!”长安看着少奶奶一副泪盈于睫悲伤不已的样子,不禁粗声粗气地劝说道:“只要人活着,总有再见的希望。”
李如意捂着嘴巴,轻轻地点了点头,没错!只有命还在,总有再见的时候。
霍二郎正式流放的那一日,李如意不顾自家公公的阻止,硬是出现在了府城的城门口。
这批流放犯共有十几人,霍二郎缀在末尾,他看上去精神还算可以,只是脖子上架着枷,看着总是狼狈万分的。因为事先有过打点,李如意有了一丁点短暂的可以与之交谈的时间。
“如意……”小相公的下巴处已经冒出了许多青须,浑身上下没了跳脱之气,似乎一夜之间便长大了般。
“二郎……”李如意的双眼也开始湿润了起来,此去前路凶威莫测,他们两个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有相见的那一日。
“你与孩子多保重。”霍二郎一字一字地说道。
“是,你也一样。”李如意对着他强自露出抹微笑,轻声道:“我们娘两个等你回来!”
纵有千般不舍,离别的那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看着小相公那蹒跚远离的身影,李如意泪雨滂沱。
他其实真的很好,是打心眼里喜欢自己,心疼自己,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本以为日子漫长他们还有无数个日夜可以共同度过,然而没想到祸事突来,一趟本该普普通通的送货之旅竟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我已经让双瑞跟着启程了。”站在一旁的霍振兴看着哭的不行的儿媳妇,也不禁脸色黯然地徒劳安慰道:“银钱带的足足的,一路上总也能想办法照顾一二。”
双瑞是霍二郎平日用惯的小斯,十六七岁的年纪,人也挺机灵的,霍振兴让他远远地跟在流放队伍后面,待走的远了,说不定能对霍二郎有些帮助。霍二郎被流放,李如意伤心,霍振兴这个做爹的又焉能不伤心?看着两鬓斑白的老爷子,李如意用着哽咽地声音轻声道:“但愿相公能熬过这五年。”
霍振兴:”……“
他心里何尝不是这样希望的呢?
霍二郎被流放之后,家里的气氛一直低迷了很长时间,直到十月末的时候,方才渐渐好转了起来,李如意的弟弟长松,是在霍二郎的刑决判下来后,方才知道自己姐姐家竟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看着神情憔悴的李如意,他心里既担忧她的身体,又深觉一种无力可使的无耐感,自那以后,他学习上便又刻苦了许多,他急切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成为能够保护姐姐的力量。
时间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去,在李如意怀孕满三个月的时候,一直躺在床上养伤的霍子文终于以完好无缺的身体和丝毫不觉羞愧的态度开始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而他伤好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分家】
“你说什么?”霍振兴当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