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征南的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可杯子里的酒却几乎没少。比杯中冰球更加冷冽的,是他此刻的目光。
那是看穿了一切伪装的,赤()裸裸的眼神。
宋隐心中的鼓点一阵比一阵更紧。
这家伙刚才不是根本就没在听吗?而且都伪装成这样了还能被他看出来?
等等,说不定他只是习惯性地瞪着别人出神?不,齐征南并没有瞪着别人看的习惯……
无论如何,宋隐有点坐不住了。
抱着“能走就走,走不了也别搅合了人家的送别会”的想法,他起身朝亮着“洗手间”标志的通道走去,打算先看看情况,再找机会一溜了之。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静。就连齐征南也开始跟秘银交谈,似乎并不打算跟踪过来。
……难不成还真是自己神经过敏?
警报解除后的宋隐又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说实话他非常喜欢吧台边的气氛——彼此信任、欢喜的人群,纵然性格迥异、吵吵嚷嚷却又胜似家人。
如果齐征南没打算撵人的话,或许他还能够再多赖一会儿。
这样想着,宋隐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洗手间。
他放完水、又洗了手,一抬头冷不丁地发现镜子里有个人正死盯着自己。
除了齐征南还能有谁。
宋隐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就要闪躲。对方以为他要逃,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用力按在了烘干机旁的墙壁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齐征南的声音低得让人胸闷。
宋隐试着装傻充愣:“……我?我是沙弗莱先生的表弟啊,喵~”
“喵你个头。”
齐征南没有多费口舌,他一手死死按住宋隐的肩膀,另一手朝着薮猫头套与脖颈贴合的地方探了进去,一下子就准确地卡住了宋隐的咽喉。
气管和颈动脉窦同时被压制的不安全感让宋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呻()吟。
好在窒息感很快就消失了——齐征南的手紧贴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上,抚上他的脸颊,用力扒开了他的头套。
宋隐感觉到一股凉意迎面而来。重见天日的面颊还来不及透气,后脑勺就“咚”地一下,抵在了齐征南撑着墙壁的手背上。
“你刚才说谁老欺负你了?”气势汹汹的男人控诉,“你这个小骗子,说假话难道不脸红吗?”
“你现在不就在欺负我?!”宋隐像只被捏住了耳朵的小兔子,“你欺负我还少吗?是谁前几天还捅过我一刀?!”
“那是你自己赖着不肯走。”齐征南几乎将宋隐整个人都压在了墙壁上,“我再问你一次。你怎么会跑到炼狱里来的?!”
“还能怎么样?”宋隐虽然身处劣势,却也不甘示弱:“同学会后遇到车祸。醒过来的时候,人就下来了!”
“多少分?”齐征南又问,“系统判你多少工分!”
“……你放手!”宋隐努力想要掰开齐征南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甚至还微微抽搐着翻起了白眼。
彼此之间毕竟存在着五百多天的体能强化差异。有那么一瞬间,齐征南是真相信宋隐快被自己捏死了。
可就在他松手的下一秒钟,宋隐又像条假死的狐狸似地扭动起来,顺便还踢了齐征南的胫骨一脚。
“我几分关你什么事?!”
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宋隐揉着自己的下巴,怒目而视。
胫骨疼痛的齐征南凶恶得与他不相上下:“我当年替你挡枪,就是不想让你也下到这种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