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日之事已经败露,早晚都是个流放。他被害的这么惨,拉上几个垫背的,也算值了。
卫云几不可见的抖了抖,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盯上自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恨意。
他很清楚自己和杨承勇之间绝没有私情,但其他人呢?霍家人会怎么想,村里人又会怎么想?
他一瞬间如坠冰窟,通身冰寒彻骨,甚至不敢去看身后人的脸色。
屋子里静悄悄的,霍婶子脸色难看的不行,顾大娘眼看不好,一个箭步跨上来狠狠踹了一脚,“烂心肝的狗杂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还敢胡乱攀咬,我们云哥儿行的正坐的端…”
“被我说中痛脚,狗急跳墙了吗?卫小哥儿,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杨承勇咧着嘴,仿佛顾大娘那一脚不是踹在他身上一般,仍然固执的盯着卫云,状若癫狂。
卫云强忍恶心,双手紧紧的握住,指甲掐进肉里,钻心的疼痛让他浑浑噩噩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僵硬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卫云有些说不下去,脑子乱腾腾的,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见过很多你这样的人。”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手上也有温热的触感,这股温热粗糙而有力量,却不失温柔的掰开了自己握着的双手。
霍成叹了口气,果然,手心已经被戳烂了,不由有些心疼:“手都成这样了,不疼啊?”
“啊?”卫云傻乎乎的抬起头。
霍婶子拉长着脸,不悦的插嘴:“大成!现在是说……”她剩下的话消失在霍成望过来的眼神里。
霍成阴着脸,眼底的嗜血和戾气被温柔掩盖,扭曲又可怕,霍婶子仿佛被扼住了咽喉一般,说不出话来。
霍成抬手安抚性的摸了摸卫云的脑袋,往前一步,一脚踩在了杨承勇的脑袋上,左右缓慢的碾了两下,声音温和:“自报家门想要挑起我们俩的不和,这么直白的念头我要还看不出来,那就是我太蠢了。而他背上有没有痣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有,那就是坐实了你俩有私情,要是没有,让我们互相猜忌,你稳赚不赔。”
“我在军营里见过许多这样的事情,那些被抓的奸细大多都会这么做。但最后,他们全都改口了,因为没改口的,全都被将军剥皮充草做成了草人。你想和他们做伴吗?”
杨承勇没想到霍成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他被人屈辱的踩在脚下,脸被粗糙的地面磨的生疼,这都不可怕,让他战栗的是,踩着他的人看过来的眼神仿佛在望着死物。
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他对杀人这件事毫不在乎!
他没猜错,霍成是真想杀了他。从他开口的那一刹那,他一直被压抑的嗜血和暴虐就全都涌了上来。
霍成刚去打仗的时候,杀了人晚上还会做噩梦,但时间长了,他不仅不会做噩梦,反而会有一种快感。但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努力克制,让自己变得无害起来,但面对眼前这人,他并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霍成或许并不完全了解,但将军曾经告诉过他,一个人的眼神或许可以骗人,但肢体却不会。
卫云从见到杨承勇开始,就一直在害怕,甚至是恐惧。他甚至恐惧靠近对方,就连对视也不敢,却无意识的摆出了防备的姿态。
如果俩人以前真有私情,按照将军的话说,他可能也会害怕,害怕被拆穿,但绝不可能像卫云这般恐惧又防备的姿态,而是心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