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还有些干红枣,卫云就打算做红枣发糕,这东西在他们这地也算是个稀罕物事,卫云从小到大还没见哪家卖过。
发糕并不难做,但把红枣打成泥却是一件苦差事,卫母在世时这都是卫父的活计。卫父卫母感情好,卫云都是见惯了的,年少时也憧憬过,后来被生活的重担压得也不敢想了。如今倒好,因祸得福,他跟霍成以后大约也能和和美美的。
小小的跑了一下神,卫云很快就又红着脸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下的红枣。
栗子饼不能捂,总归到了镇上都是凉的,卫云就提前做了出来,发糕则不然,用布捂上并不碍着什么。因此他做好了栗子饼之后并没有继续做发糕,只是面糊做好就停了手。
第二日天还未亮,卫云就爬了起来,夜里天气凉,放在屋子一角的面糊却发的很好,因为加了枣泥的缘故,原本白色发灰的面粉已经成了棕红色。一晚上的发酵让只有半盆的面糊变成了一盆。
卫云把面糊搅拌完觉得有些干,有斟酌着放了些水进去,最后将面糊上锅蒸熟。火烧的有些旺,发糕有些地方略微有点裂开,但丝毫不影响发糕香甜的味道。
卫小弟被这股香甜从睡梦中勾起来,迷迷糊糊的摸到灶房,“大哥……”
“起来了?”卫云扭头,“去洗洗脸,大哥今天要去进城,一会儿你去顾大娘家待着,等大哥回来了就去接你。”以往都是卫小弟一个人在家的,但是如今不比往日,虽然没了杨承勇,但还有个刘家。卫云昨天就跟顾大娘说好了,不然他实在不放心。
卫小弟点头,一脸睡意的摸去洗漱。
卫云把发糕小心的装到背篓里,留了两块卖相不好的放进碗里,塞给卫小弟一块,兄弟俩踏着残留的月色出了门。先把卫小弟送到顾家,带着顾大娘的叮嘱,卫云开始闷头赶路。
他这些年在城里卖菜卖惯了,肩上的背篓虽然重,但并不影响他的脚步。
跟卖菜一样,卫云并不打算摆摊,还是跟卖菜一样钻进了巷子里。
这条巷子是卫云固定会来的,巷子里住着的都是些殷实的人家,家里的男人大部分都在衙门里领了个小职务。虽然没有品级,但在这小县城也是很稳定也很难得的工作。这些人家也相对更舍得一些,买东西也相对爽利。
他一进巷子,相熟的客人有那眼尖的就看见了,“哎呦,卫小哥儿,你怎么今儿才来啊,都好几天没见你,今天带了什么菜?这城里卖菜的好些都没你实诚,我昨天买了根萝卜回来切开一看,都快糠了。”
开口的妇人三十左右,一身细布衣服,头上还插了个明晃晃的银簪,算是卫云最早的顾客了。她夫家姓程,在家里排行老二,大家都喊她程二嫂,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爽利人。
当初卫云来卖菜的时候也不是容易的,他一个生面孔,这里的住户都不敢轻易买,还是程二娘见他可怜,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帮他跟别人宣传,他才能顺顺利利的把卖菜这门生意做下去。
“今日没带菜,在家做了点新鲜东西,来给大家尝尝鲜。”卫云说着,小心翼翼把背上的背篓卸了下来,把布掀开,一股子甜而不腻的红枣香味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程二娘听他今日没带菜,心里还有些失望,这股子香气一出,立刻眼睛发亮,“卫小哥儿,这是啥东西啊,我咋闻着一股红枣味?”
卫云笑笑道:“这是红枣糕,是精面、鸡蛋、红糖还有枣泥做出来的,香甜松软,最适合老人和小孩儿吃,您尝尝。”说着,从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