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的路本就有些虚无了,乃至于看错了人这件事儿,也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
若是说,这两件事儿只不过是邵年时对于现任政府的失望,但是接下来的一件事儿,却是让他对现阶段的政局都有了丧气之心了。
新任的国民政府,不单单对苏方翻了脸,对于曾经与他们携手并进,为这个国家的革命一同奋斗的战友也下了手。
上海的杜老板,大概是知道邵年时与上海工党之间的关系。
为了避免这位自己最大的合作商的误会,在此事件发生之后,第一时间就给邵年时去了电话。
前脚邵年时还没从北方的战事之中回过神呢,后脚南方的惨案就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个闷棍。
“什么!这件事儿你确定吗?是那些,那些刺杀图的人干的?”
为了怕邵年时不相信,地头蛇杜老板斩钉截铁的答道:“是,那些人从南京过来的时候,我的兄弟们就察觉到了不对。”
“原本以为是来寻仇谁家的呢?结果发现全都是在报社以及工会所在地的附近行动。”
“那一晚上,整个新共工会小组的成员都没有幸免,现任的工会主席,澎先生,当场遇刺身亡。”
“与此同时,上海政府宣布党派的不合法性,一些任职的新党的成员,自动解除一切政府内的职务。”
“所以邵老板啊,我这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晚了,不是我不伸把手,是我杜月生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我,我怀孕了。”
谁成想就是这么一眼,让邵年时更加的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去欧洲!”
“可是若是想要我平白无故的交出来,又凭什么呢?”
“只是到时候若是查到我头上,您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兄弟那么多,总得保住自己的小命是吧。”
“为了避免误会,影响咱们两家的友好合作,我这不立刻就给你打电话了吗!”
“邵老板现在若是解救一下剩下的人,将他们转移出上海的话,就要赶紧了啊。”
“我觉得用不上一天,怕是剩下的人也没什么好结局了。”
听了这话,邵年时一把就将手按在了桌子之上,他强忍着愤怒对杜老板回到:“好!我知道了!”
“是谁说的,咱们两个还年轻的,要孩子是要靠缘分,这事儿急不来的。”
“就在你跟我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曾经不要命一样的计划,通通从脑海之中抛却了。”
邵年时十分扶住初雪的肩膀,用几乎与对方平视的眼神十分认真的对自己的妻子说到:“我们不但要走,还要走的特别的迅速与隐蔽。”
“岳父大人你就不想着看看小外孙有多么的可爱?到底是女孩还是男孩?”
让对方听不出任何情绪的状态下,挂掉了电话,扶着桌子的身子不受控的就晃了两下。
就在手边的茶具,咣当当就被扫到了地上,巨大的破碎的声音,将初雪从另外一个屋内给惊了出来。
“你怎么了?年时?”
也正是因为这一晃眼,邵年时脑海中曾经浮现出的许多有关于跟他娘的翻脸的想法一下子就跟着烟消云散了起来。
最近的事情太多,他不想用这些烦心事儿去影响初雪的情绪,故而在这个时候,他勉强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初雪扯了扯嘴角:“没事儿的,不小心打到了盘子。”
“倒是你,没惊着吧?这个时候,你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