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投来的眼神,楚元昭心虚的放下手,快走几步,到了寺前的空地,摞下小姑娘,牵着她的手,柔声道:“牵住我,你自个走。”
“好”,黛玉脆生生应了声好,年龄尚小,性子像风像雨,这才多大会,就把方才两人的嘀咕丢开了。
黛玉粉有劲的蹭蹭向前跑,连楚元昭都被她带了个珢玱不稳。
楚元昭忍不住道:“你慢点,你看你,哪像个小姑娘,才三岁,横冲直撞的,跌了摔了怎么办?”
黛玉住了脚,楚元昭蹲下身子问道:“怎么了?”
黛玉叹了口气,费力的踮起脚尖,摸了摸楚元昭光溜溜的头,肉肉的小手背拍了拍,将小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的说:“哥哥,你太不稳重了,瞧,你絮絮叨叨,要知道孔明诫子书开篇便是,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
楚元昭哭笑不得看着黛玉,黛玉忽闪忽闪大眼睛,巴巴等着楚元昭来夸她,楚元昭忍俊不禁,两手抱臂,肩膀剧烈的颤抖不休,憋着笑狂点头道:“妹妹说的是,我记住了。”
黛玉聪明得很,冷哼一声,跺了跺脚,转身就跑了,楚元昭忙追了上去。
林母见他两个小儿女,嬉笑玩闹,嘴角不由露出两分笑意。
冯嬷嬷度其神色,笑道:“咱们家大姑娘,说来也奇怪,打小对大爷奶奶寻的玩伴淡淡的,自打见了妙远小师父,成日家口头心里一刻也不忘的。”
林母笑着看了她一眼,道:“玉儿和佛家有缘,见了小师父,自然会投缘。”
冯嬷嬷神色一凛,略有些讪讪的,见黛玉高兴,一时忘形起来,竟多嘴多舌的。
冯嬷嬷面红耳赤,低声道:“奴婢多嘴了,请太太责罚。”
林母笑意不变,道:“冯嬷嬷多礼了,不过是孩子玩笑罢了,你素来当差谨慎,敏儿最倚重你,你的为人我岂会不知。”
冯嬷嬷脸色涨得通红,暗骂自家糊涂,急得额头泌了一脑门的汗,又想说些什么,林母已起身走了,郑嬷嬷侧了侧头,冯嬷嬷连忙跟上了,心中却想,太太真是个厉害人,难怪让她们家小姐心服口服,简短两句话,不必敲打,不必疾言厉色,就让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由知客僧引着,林母先到大殿上了香,郑嬷嬷奉上香火银子,小小的荷包,分量极轻,性空笑眯眯合手道了谢,才请林母至觉远大师诵经之处。
觉远大师跪在菩提垫上念经,林母躬身一礼,若有人在此,定会惊惶失措,因为林母行的是三拜六叩的大礼,待大礼毕,方双掌合十,默然而立。
觉远大师睁开眼,淡淡的看着林母拜行大礼,许久方道:“容妤,多年未见了。”眸中些许怀念之意。
林母轻声道:“殿下,我从不认为自个是愚钝之辈,但时至今日,数十年已过,我还是不能理解您当年的决定。”
觉远大师微笑,道:“那时我劝你不要嫁给林述,时至今日,你后悔了吗?”
林母叹道:“悔之晚矣,又能如何呢?”
林母抬起头,望向远处高耸入云的山峰,轻声道:“皇后娘娘的心血,已经付诸东流了,这天下和皇权回到了最初的模样,争斗,谋算,夺嫡,永无停止之时,殿下,您的退让有意义吗?难道为了成全娘娘,您就眼睁睁看着大楚江山罹祸不休吗?”
觉远大师摇了摇头,道:“容妤,即便没有母后,我也坐不上大位,至于争斗,倘若世间有朝一日,成为母后心心念念的大同,手足相残,尔虞我诈,也不会停止,在我启蒙时,我就明白了,我注定不会成为一个杀伐决断的果断君主,父皇仙逝,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