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家法为无物。”
阮太后轻叹,道:“景儿,此时的帝位不比先时,兵权不在君王之手,犹如掣襟肘见,你更应该谨慎万分才对,你却放纵了自个,以为登上大位,就肆无忌惮了。”
楚景面上划过一抹忿忿的羞恼,眸中晦暗不明,垂首道:“母后,儿子知错了。”
阮太后慢慢走到凤座前坐了,方道:“景儿,你真明白也好,假明白也罢,这些与我都不相干,阮家早年猖狂,不知收敛,后经灭族之危,才懂谨慎二字,富贵滔天也好,权势加身也罢,待百年后,黄土收骨,白塚余灰,当年风光赫赫,不过是水中花,镜中月,我以诚待你,不是为了我的母族,是为了孝烈皇后的信赖,先皇的嘱托,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活得坦坦荡荡,无愧天地。”
楚景忽然听到阮太后掏心窝子的话,又有心灰的意味,悲从心来,跪到阮太后面前泣道:“母后何出此语,母后待儿子的好,儿子一日不敢忘。”
阮太后眼里深深的疲倦,挥之不去,凤眼半阖未阖,道:“昭阳大长公主,执掌军务已有四十载了,多少王公贵族,看其眼红,那时,大长公主不过数万军士,恨大长公主的人太多了,可最后呢?先皇的兄长怀敏太子,素与大长公主不睦,可结果呢?怀敏太子幽禁至死,昭阳大长公主的势力一步步成长至今日,是凭借孝烈皇后的恩宠吗?不,大长公主的立身之本,皇帝比我更清楚。”
楚景热泪滚滚,泪不能言,重重叩了三个头,颤声道:“谢母后提点,请您放心,儿子不会意气用事,昭阳姑妈无意朝事,只愿戎马边关,有昭阳姑妈坐镇,是儿子的福气,姑妈拿儿子当晚辈,才教导儿子,昭阳姑妈待儿子的好,儿子明白,并无怨怼之意。”
阮太后淡淡的想,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皇帝在女色上拎不清,在大事上还是有些分寸的,但愿他是真的想明白,否则,她能求一次情,求不了第二次,皇帝似乎忘了,韩婉仪曾拜昭阳大长公主为师,韩婉仪死了,昭阳大长公主的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