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里张氏真是坐立难安,用着饭能把筷子掉了,绣着花儿能把手扎了,账本子看了半天一页都没翻过。好在中秋已过,家里也无甚大事,凤姐儿和王子胜都摇头失笑,只得随她去了。
好容易到了书院休息这日,张氏寅时初便醒了,折腾着一时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有,一时又去厨房看看菜肉新不新鲜,忙了个不可开交。满府的丫头婆子都叫她支使得没个空闲,连管花草的孙婆子也重新修了一回福哥儿院子里的花形。
王子胜见此,只得早早就出门去接福哥儿。
凤姐儿这里笑道:“娘再这样,我心里要酸了。弟弟不过出门几天,娘就折腾得好几天不安生,我看,回头我出了门子,娘也不一定这样想我呢!”
气得张氏拍了她一下:“你快离了我这里才好,不说帮着我忙活忙活,还在这里添乱。”
凤姐儿只得道:“娘快歇歇吧,您这会子忙得累了,福哥儿回来还怎么说话?厨房那里我昨日已经跟刘妈妈说过了,福哥儿院儿里也都安排好了,再没有什么事了,您就安安生生等着罢。”
张氏道:“你不知道,我这个心啊,自你弟弟去了书院,就没有个安稳的时候。”
“这都是不习惯的缘故,弟弟往后大些了,说不得还要出去游学呢,娘也这样不成?”
张氏扶着头:“哎呦,你快别吓唬我,还去游学,我这一想心就慌。”
凤姐儿忙扶她坐下,哭笑不得道:“娘这是做什么?我不过说着玩。再说,便是去,也还要十几年呢,娘这会子慌什么。”
凤姐儿纵有些不同经历,到底不懂得做娘的心。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正是如此。尤其福哥儿年纪幼小,书院又不许带着下人,张氏岂有个不忧心的。
福哥儿到家时倒还早,张氏早已命人迎了几回了,这回看见,一把搂在怀里看个不住:“瘦了好些,可是书院里吃得不可口?住得可好?没有人伺候,穿衣叠被可都会?书院里可有人欺负你?”
福哥儿笑眯眯任她抱着:“书院里可好了,我们吃的都是正宗的盛州菜,一道菜有那么大个盆,我都吃撑了。和我同住的室友叫子文,我刚去时都是他帮着我穿衣叠被,我如今自己也会了!”他说着便一双眼亮晶晶看着张氏,等张氏夸奖他一番,他好继续说他的求学大业。
只是张氏满心都是他在书院里受了多少委屈,还要自己动手做事,心疼得直掉泪,哪里还顾得上夸他呢。
福哥儿无措地看着凤姐儿。凤姐儿笑道:“娘,我看福哥儿虽瘦了些,精气神儿倒更好了,他好容易回来,您还不好好跟他说说话?回头他去了书院,您可不又得想他。”
张氏忙抹了泪:“是了,福哥儿,你再说说,你们那书院你待得习不习惯?”
福哥儿忙道:“都好的,虽然刚去了总是想家,但是那里先生们都极好,就是同窗们也都一心用功呢。”说着便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我有些比不上大家。”
凤姐儿道:“听爹爹说,书院里你年纪最小,又是刚去,一时比不上人家也没关系,不要泄气。”
福哥儿便点头:“我知道,以后会更用功的。”
张氏忙道:“那也要注意休息,不可熬夜。”
见福哥儿正色应了,张氏才算放心,又张罗着叫人摆饭。
“爹爹回来说,你想着要吃锅包肉,娘特意叫刘妈妈给你做的,快尝尝。”
福哥儿塞了满口,嚼了几下便吞了:“书院里倒是也做这个,吃着也好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跟刘妈妈做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些味儿。”
张氏便红着眼又给他夹了一块:“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