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幻冷冷地看他一眼,起身又回到了饭桌边,甚至一屁股坐在南沉身边的凳子上,把自己的碗端过来,低头吃饭。
“师兄……”南沉期期艾艾地开口,想要道歉,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钟幻拿着筷子瞪她:“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这难道是,刚才的事儿,就过去了?!
南沉庆幸不已,忙乖顺地点头,满面讨好地给钟幻盛汤夹菜,却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从未见过南沉这般模样的朱蛮被逗得嗤嗤偷笑。
看着桌上的怪异气氛,想想一会儿自己要做的事情,萧寒也不再追究,含笑也坐了下来,闷头快速地吃了起来。
四个人除了萧寒吃得快,余下三个都是慢条斯理挑三拣四的人,竟是等着萧寒吃完饭漱了口,又听完禀报说三公主、林驸马和谈相一家均已拿下关在太极殿的东配殿,吩咐了若干注意事项之后,朱蛮才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长吁了口气出来,叹道:“五天了,第一顿饱饭。”
他是第一顿饱饭,南沉岂不是一样?
想到这里钟幻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闷声不吭给南沉又添了碗汤,却把她手里的蟹黄包子拿了下来,塞了个银丝卷给她。
南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肠胃正是弱的时候,蟹黄这种东西寒凉,钟幻是怕她闹肚子。
就算生自己的气,师兄还是疼自己的。
南沉放心地笑了起来,挺直了后背,开开心心地挑挑拣拣,越吃越放松,也愈加细嚼慢咽起来。
其实钟幻早就吃饱了,不过要陪着南沉,便不动声色地小口喝着鸡汤。
朱蛮满面趣味地看着他二人,眼角却在打量着跟前服侍的人,以及殿门外头的一队护卫——都是萧寒的人。
所以,这是已经不动声色地软禁了自己和南沉、钟幻了么?
终于,南沉放了筷子擦了嘴,站起来伸个懒腰,笑着向外扬声:“既是谈府已经打下来了,寇连呢?”
“他受了点儿伤,我安排那个郝娉婷去照看他了。”萧寒从外头走了进来,笑着答了,往外伸手,做相请状:“既是你们已经吃好了,要不要一起去见见那位大名鼎鼎的谈相?想必陛下和大长公主都还没见过呢!”
“他们俩没见过,让他们俩去见。你不是要找我谈谈吗?那就谈谈吧。”钟幻忽然截住他的话头。
“也不急在这一时。还是一起去见见吧。那位谈相还是挺有意思的。”萧寒笑了笑,坚持要请他们三个都去看看。
相持是没有意思的,只能提前撕破脸而已。
朱蛮和和气气地点头:“好啊,走,一起去看看。”怕钟幻犯了拗性,还冲着他猛使眼色:“钟郎不是正面跟这位谈相打过擂台?快,给我说说。”
阴沉地看了萧寒一眼,钟幻淡淡地转开目光,看向南沉,关切地问道:“你要不要去睡会儿?”
“没事,我吃饱了好多了。”以南沉对钟幻的了解,她非常知道自家师兄是希望自己此刻说要休息的。可如今情势不对,她不能把事态扩大。
连忙上前去扯了钟幻的袖子,轻松地嘻笑,隔着钟幻跟朱蛮闲谈:“惜姐姐怎么样?前几个月赶上你们正乱,她可难受坏了吧?”
“反倒没有。她怀相好得很。忙忙碌碌的,能吃能睡。”说到妻子,朱蛮不由得眉飞色舞地露出温柔神情,“就是嘴馋。大夏天的,眼泪汪汪地跟我说,想吃冻柿子!”
南沉跟着他一起呵呵地笑,摇头叹道:“你这样疼她,也是她的福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