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仰着小脸,语气坚定地说:“良人执戟,为天下人谋永福,天下人不愿离而离者,不可计数。余钟情如磐石,海枯不遗志,爱汝一念,勇于赴死也,事夫誓拟同生死。”
男子眉间的愁绪忽然尽数散开,心神激荡。伸手解下腰间玉佩,托于掌心,“既得恩眷,今以玉佩相赠,定白首之盟,谨为永世之妻。”
少女拿起玉佩,攥在手心,抬眼与男子深情相望。目光灼灼其华,令周身青山绿水、万物生灵都黯然失色。他们仿佛是集天地灵气孕育而生的金童玉女。男女眼中的执念如同在天地间投下一棵种子,瞬时长成参天大树,且不停向上蔓延,似要冲破天际,向天地间所有神灵宣告生生世世相守的誓言。
“咔!”一声干脆又响亮的音落,刚刚还一片肃静的片场瞬时如冰雪初融,四周响起各种声音。裴伊风的神情却是如晴日飞雪,前一秒还热切的眼眸转眼一片清冷。
闵浩雨原本想与往常一样与她客气寒暄几句,但看到裴伊风鬼出神入的表情变化,迟疑了两秒。刚一张嘴,却见裴伊风转身向着吴导方向走去。闵浩雨对着空气轻轻吁了口气,仿佛把刚刚没说出去的话说与了空气。随后不在意地转身离去。
裴伊风径直走到吴导身边。
如姐看着裴伊风,难掩喜悦之色,笑着说:“伊风,表现不错。”转脸又看着吴导问:“吴导,我家伊风表现怎么样?”
“勉强过关。”吴导不看裴伊风,态度不冷不热。
裴伊风随手拉把椅子坐在吴导身边,一副不忧不喜的样子,看着吴导的目光略有些寒意,徐徐开口,道:“我这个人,受不得激,也受不得气。谁要用言语挤兑我,我便用实力顶回去。谁要让我不如意,我就要让他身心不遂。”
“伊风,说什么混话。”如姐对着裴伊风拼命使眼色。
裴伊风不理会,依旧对着吴导淡淡地说:“咱们相处的日子还长。往后,我在片场受到任何委屈,都会把帐算到你身上。你若想打压我,可要先想好了,千万要一棍子把我打死,别给我喘息的机会。不然,”裴伊风意味深长地看着吴导。
吴导虽然没有正视裴伊风的眼睛,但感觉到裴伊风的杀气,不自禁地背脊一阵发冷。
“伊风,越说越不像话了。”如姐起身拉起裴伊风,说:“走,走,走,该去换装了。”
裴伊风的目光忽然落在吴导茂密的络腮胡子上,轻轻一笑,说:“吴导,与情人欢好可也要把握好距离,往后,这刮胡子这么危险的事情最好是亲自动手,别让那小小刮胡刀断了前程,断了命数。”
吴导感觉像是脚下突然踩空般的慌乱,浑身僵直,惊疑的目光看向裴伊风,对上裴伊风镇定、深遂的眸光,瞬时觉得自己如同一条已被她拿了七寸的蛇,额上冒出细密的薄汗。
裴伊风见目的已达到,不再多话,转身同如姐离开。多年的职业杀手生涯,导致她习惯做事干脆利落,出手狠绝,不给对手反杀的机会。如果非得留活口,那定然要极力削弱来自对手的威胁。找准对方的死穴,牵制对方,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
“伊风,你怎么知道吴导有情人?”如姐看看离吴导距离远了,终于耐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
“我猜的。”裴伊风随口应道。
“猜也得有根据吧。”
“你看他的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