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姨说,她跟她老公从事的工作完全不同。年轻的时候为了让日子更好过一点儿都拼命的工作,她下班回家要做饭洗衣收拾家务,她老公就加班,一加加到晚上九十点钟,回到家吃个饭看看书洗个漱差不多也就睡觉了。
周末假期夫妻俩能交流的时间也不多,他们都有各自的应酬活动,有各自的朋友和交际圈子。
这种日子过得久了,他们的共同话题就越来越少。有孩子后情况稍好一些,可也没有好多久,孩子读幼儿园后男人几乎就没操过什么心,都是阿姨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孩子爸爸只偶尔心血来潮逗一逗孩子,其他的根本不管。
如今阿姨退休生活多姿多彩,白天在老年大学学点儿东西跟一群志同道合的大爷大妈到处旅旅游拍拍照,晚上跳广场舞跳到九十点,回到家她老公差不多都睡了。
这段时间她老公生病住院,她虽然天天来医院陪护,但跟老公也没什么话说,不是跟同病房的病人家属聊天就是打电话跟老姐妹聊天,偶尔还要埋怨她老公耽误她跳广场舞。
她老公呢?有精神了就跟同病房的人聊天,没精神就刷刷手机,反正跟媳妇没什么好说的。
用阿姨的话说:“我们也就没赶上好时候,要是搁现在,谁还跟他过啊,早离了。我自己一个人儿逍遥自在的多好,何必给这么个大爷洗衣服做饭呢。”
阿姨这话肯定违心,因为只要她想离,甭管到什么时候她都能离,说到底还是根本没这个打算。甭管跟这个老公多没有话说,那也是个伴儿,就比如这会儿吧,老公生病了她能在医院照顾着,若是她生病了呢,她老公不也得伺候她么。
阿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大多都是在抱怨她这段并不如意的婚姻和她这个宁愿抱着手机刷小视频也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的老公。
冬阳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只不时笑呵呵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在听。
后来还是阿姨自己说累了停下来,冬阳和张狂都觉得松一大口气。
搞这么一出,冬阳和张狂都有些怕了,说话都不敢大声,只能凑一起小声交流,省的阿姨听了去又引发一大通的发言,他们可真遭不住。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有序的进行,张狂的情况也一天好过一天,震区救援行动也到收尾阶段,接下来要进行的就是重建工作。
就在张狂获准出院的当天,冬阳又见到了那位失去丈夫的女医生。
女医生看着不大好,神情憔悴,头发稀疏,瘦的不成样子,要不是她主动叫住冬阳说话,对面走过冬阳都未必能认出她来。
冬阳跟她聊了一会儿,问她最近的情况。
女医生说一切都好,可若是真的好怎么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呢。
不过时间会治愈一切,只要女医生能挺过这段最艰难的时光,日子总会好过起来。
女医生自己也道:“我还有女儿呢,为了她我也得好好的。她现在已经回学校上课了,比我坚强许多,还特别不放心我,恨不能一天打三五通电话。我知道她怕什么,为了不让她成为无父无母无依靠的孩子,我也得撑下去。”
这样想也好,至少不会想不开。
临别之时,女医生还交代一些出院后对张狂的护理事宜,特特提醒别让张狂有大动作,身体多处骨折要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自己不注意又磕着碰着了遭罪的还是自己。
回头冬阳就把女医生的交代转述给张爸张妈,让他们多盯着点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