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亚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想把芦竽往里面藏,可是,那么长的芦笙,哪里藏得住。最后,还是被爷爷看到了。仰亚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爷爷是不是会骂自己一顿。
可是,一向把芦笙管得很‘严’的爷爷,这次,脸上一点都没有生气,也没有想要责怪仰亚的意思。而是坐到了仰亚身边,用手抚摸着仰亚的头,说
“想吹芦笙啊?!”
“想!”
从那以后,仰亚再也不是爷爷吹芦笙时,屁股后面跟着的跟屁虫了,爷爷特意给小仰亚做了一把小芦笙,从此,仰亚就是寨子里‘正式’的芦笙手了,跟在爷爷身后的、最小的芦笙手。
从此,仰亚没日没夜地吹着芦笙,芦笙时时都响在仰亚的耳边——
仰亚想起了国外金色大厅的表演,在那异域的高级舞台上,迷幻的灯光,华贵的舞台。仰亚和他的伙伴,把中国元素的音乐带到了这里,把有中国少数民族特色的表演带到了这里,带给了那些蓝眼睛高鼻梁的外国人。他们的惊讶,他们的如痴如醉;表演结束时,他们掌声的经久不息,他们在舞台下面的疯狂呐喊等等,都是对仰亚他们最好的敬佩。表演结束后,白胡子老人(国际音乐协会主席)对仰亚的紧紧拥抱,欢送会上对仰亚他们的恋恋不舍,那最后一曲《离别》,仰亚还在动情地吹着——
仰亚想起了阿妈,想起阿妈突然去世时,自己芦笙里的痛不欲绝。
那时,仰亚还在国外演出,由于他的精彩表现,仰亚和他的中国团队获得了那次国际演出的最高荣誉,他个人也得到了最高的嘉奖。
千里、万里之外,仰亚都想着把自己的荣誉跟家人分享,跟阿妈分享。可是,却就在他刚刚回到家门口时,却听到了阿妈去世的噩耗。
阿妈走了,她那么年轻,她还没能等到自己的儿子第一次出国演出回来,还没等到儿子把那个荣誉给她看看。
那一次,仰亚的芦笙,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悲痛、都为之动容,每一个人听到都伤心得流出泪来。
仰亚,自己也含着泪水,在阿妈的灵前一遍又一遍的吹着——
所有的芦笙声音在仰亚的耳边萦绕着、盘旋着。除了芦笙,仰亚什么也没看见;除了芦笙,仰亚什么也没听见。仰亚就这样在芦笙的乐曲里面‘飘’了起来。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他就这样在芦笙的音乐里跳啊飘啊、舞啊笑啊!
可是,也不知是为什么,仰亚突然就从半空中、从芦笙的音乐里掉了下来,摔得浑身疼痛——
‘摔’得仰亚自己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疼痛,让仰亚惊醒,原来自己还挂在悬崖上,身上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因为梦中芦笙的优美而减少。
这会,真的让仰亚疼得吡牙。
可是,等仰亚停下呻吟时,那芦笙却不是梦,仍然在仰亚的耳边‘响’着——
可是,这全身的疼痛,应该不是梦吧?!
仰亚再一次‘竖’起了耳朵,认真地听了一下——
是,那就是芦笙曲,是他熟悉的芦笙曲,就是那首熟悉的《借路过》——
难道?!
芦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仰亚开始听到了脚步声,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芦笙队他们接亲经过这里?!
从摔下悬崖到仰亚第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仰亚都没敢相信,自己接下来会是怎样,自己还能不能有救,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有人从上面的山路上经过;又能不能看见自己,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