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吴贵妃的花容月貌上满是慈爱,执起她的手端详了片刻,道“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瞧瞧这手上都生着茧子。既然进了皇宫,你就安心住着。”
“你父皇命我照顾你的起居,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我说就是。”
许三春忙应了,这种场面上的话,她不会当真信了,但在表面上自然要诚恳无比。她刚进宫,不知道这里面的深浅,但这可是天下权力集中之地,里面的人个个都不会简单了。
更何况,是爬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吴贵妃呢?
这样能从深宫中走出来的人物,许三春就算不知道她的经历,也从来不敢轻视。
“三春谢过贵妃娘娘。”
“快别再自称三春了。”吴贵妃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是尊贵的昑公主,也是圣上亲封的旭日公主,许三春这个名字,忘记了的好。”
嵩烈帝姓殷,许三春真正的名字,是殷昑。
“这可是皇宫。”吴贵妃放缓了语气,低声提醒着她。
“昑儿谢过贵妃娘娘。”许三春从善如流,连忙改了口。这个道理,她怎么会不明白?刚才,她是故意那样说,想看看吴贵妃的反应,是不是同自己想的那样。
殷昑,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喜欢。
虽然在刚到大商朝的时候,她觉得许三春这个名字简直土到没边,但这个名字如今承载着她的许多回忆,她怎能舍弃?
哑娘对她的拳拳爱护之心,那颗为了她宁愿搏命的心。那些温暖,那些一起走过来的日子,那份无论她何时回家都为她守护的温馨。
还有在镇学里的那些同窗情谊,在府学里京里过的那些凶险,和被人关爱着的感动。
这些美好,在许三春的心里,远远高于如今这个公主身份带给她的尊荣。
是以,在她的心中,她仍然是许三春,而不是什么公主。
但是没奈何,以后只要在皇宫里的一日,她就一日只能是殷昑。恐怕还不止在皇城里,只要还在洛邑城,她就不能自称“三春”,其他人更不可能只视她作织锦府的才娘。
许三春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就该直接回去谭安县。多盘桓了几日,就生出这番事端来。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做这个公主,不想留在这个只有利益算计没有温暖的皇宫里。
她是许三春的时候,是一名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是公主,好像也没有好上多少。她仍然没有母亲,太子兄长于前几个月遇刺身亡,缘悭一面。
而父皇,不管他赐予她多少荣耀,无论旁人怎么说嵩烈帝对她的重视,她真的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父爱。
这也难怪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一个藏在紫金面具下连面容都看不见的父亲,一个在见第一面就对她使用阵法的父亲,怎么能让她产生孺慕之情?
许三春十分确认,自己并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宫里的日子,看起来平静无波。太医照常请脉,她照常喝药。每日里,食补的汤汤水水更是没有断过,用的都是最珍稀能补血的食材。
吴贵妃隔三差五地来看上她一回,有时还会带来养在她膝下的皇子。
那名皇子,原本是冷宫中一名弃妃所诞下,吴贵妃瞧着可怜,便跟皇帝求了情,养在自己跟前。
别看她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在后宫里,她几乎能一言决人生死。但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养。
这位皇子单名一个“轩”字,是一名有些内敛羞涩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