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兰屈膝见礼,回话道“婢子就按轩皇子的吩咐去办。”
许三春的心里掠过一丝怅然。
如果可以,她多想将陈惠留下,问问她故乡的人都过得怎么样,问问她哑娘离开时的情形,可是她不能。
田台乡、潭安县,她虽然已经知道并非她的出生之地,可早就在心里把那里当做了故乡。
她没有十六岁前在那里被欺凌的记忆,也不知道原先的许三春心头究竟是不是有怨恨。她只知道,在那里有着快乐温暖的时候,有着她和他的初遇时刻。
那里,真的是她眷念的地方,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重返。
过了几日,许三春找了个借口将陈惠打发走,从自己的库里拨出来绢帛金银,厚赏于她。
陈惠上午离开,午后苗劭就再次来到绣春宫。
许三春内心警惕,面上却笑着问道“苗总管怎么有空来了,快上茶。”
苗劭笑呵呵道“公主可就见外了,老奴怎么就不能来了?公主这里,老奴半点不敢怠慢,来看看公主殿下可有什么需要。”
许三春懒洋洋地抬了抬手指,道“我能有什么需要,这人都快懒出毛病了。”她斜了苗劭一眼,端的是百花生媚,看得苗劭立刻垂头不敢再直视于她。
“说起来,倒是有点事。”
“请公主吩咐。”苗劭的态度很是恭敬。
“我赏了些东西给陈惠,库里却是显得有些空旷了。苗总管你看?”
苗劭忙应了下来,“都怪老奴疏忽,竟没有想到这一节,还让公主殿下您破费了,明日就让人把东西补上。”
说罢,他话风一转,恭维道“公主殿下,您真是有情有义。”
许三春嗤笑一声,“有情有义?”她百无聊赖地伸出自己的手指,看着水葱般指尖上涂着的桃红色蔻丹,漫不经心道“苗总管你久在宫廷,不知道人言可畏。”
“那可是我故人,乡里都知道她家与我有恩。如今我发达了,怎么能不回报于她?我可不想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
“谁敢说公主半个不字,老奴就回禀皇上,杀了此人!”
许三春挥挥手,道“苗总管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嘛,能杀一人还能杀百人,杀了整个村子不成?那都是我父皇的百姓,我这个做公主的,不能给父皇添乱。”
“我啊,就享受着他们的感恩戴德好了,不想被人在背地里怨恨。”
苗劭笑着施礼,道“还是公主高瞻远瞩,是老奴思虑不周。”这位公主,看来很在意旁人的看法。
“殿下,既然您都厚赏了,也该见见人才是。这样,才能让她更感念公主的恩德。”
“苗总管你有所不知,那些乡里人,只看得见眼前的好处,见不见人又有什么打紧?”许三春换了个姿势,玩着手里的玉镯,意态阑珊地回答。
“殿下,曾经的故人,您就没有想见见的吗?”
许三春心头一凛,苗劭来这里东拉西扯了半天,这才总算进入了正题。“苗总管你是指,哑娘?”
苗劭点点头,“难道,公主您就不好奇,她为什么要将您偷走,又养育了十几年吗?”
听见他的话,许三春猛然坐直了身子,右手一掷,玉镯被她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摔成了三截。
她的美目中射出凶狠的光芒,语气不善,“别提这个人!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枉我还拿她当做养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