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应代表着阴阳交融生生不息的阴阳鱼,此刻却成了一座杀阵。
煞气如此之重,果真是凶兽的手段。
花见月心道他就不该想着和凶兽讲道理,现在可好了,浑身一丝灵力也无,周身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他居然出不了手。
这些年来他沉迷画画,不常出剑,拿笔比拿剑多,但他这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出不了剑。
花见月抿紧嘴唇。
梦境果然麻烦,如果是在现实中,即使没有灵气,他也能执剑硬杀出去。
可是梦境里他两手空空,这座杀机隐现的阴阳鱼又正好克制他的聚灵为剑。
花见月皱眉,如果他刚刚率先出手抢占先机,现在情景必然不同。无论对方有再多手段,在他剑意之下也使不出来。
但是他慢了一步。
花见月痛心疾首的反思,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过安逸,居然大意至此。阴沟里翻船,丢人!他师父要是泉下有知,恐怕能气的跳起来把他揍一顿。
“还从来没有人或兽,从万法寂灭中逃走过。”黑衣男子面无表情,缓步朝花见月走来,“你也不必挣扎。”
他每朝花见月走一步,眼瞳便更黑一分。
黑衣男子剑眉星目模样俊朗,可花见月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意和煞气,像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怪兽。
花见月不接话,默默地把右手背到身后,凝神调息。
黑衣男子在花见月面前停下脚步,忽然惊讶地挑眉。
“你身上没有血气?”
黑衣男子确实有些讶异。
他不是花见月猜想中的凶兽,而是一个人。
他出身国师府,这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居然身在梦境中,立刻便猜到,自己可能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魇兽。
黑衣男子并不在意,无非是死在他手下的凶兽更多了一只罢了。国师府之人,谁没见过几只凶兽?
然而凶兽杀人害命,多血气缠身,今夜这个却偏偏不同,身上没有一丝血气煞气,眼神也灵动清明,比男子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更通透。
黑衣男子思索,莫非面前这个样貌精致的魇兽,是第一次出来行凶?他是这个梦魇第一个下手的人?
黑衣男子神色微微和缓,心想这凶兽身上既然没有人命,那我放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为了防止凶兽再出去伤人,或许他应该采取些手段。
“若你迷途知返,我今夜便放过你。”黑衣男子沉声说道,“只不过你要在地牢里住几年,聆听教化。”
他伸手,将花见月背在身后的手拉出来,声音冷漠:“不要想着搞小动作,小心我砍了你的手……”
他话没说完,看着对方委屈巴巴的眼神,说不下去了。
花见月小声辩解:“我没有搞小动作啊,我手里什么都没有,你可不能冤枉我。”
黑衣男子哑然。
少年模样有些可怜,又目露憧憬之色:“你真厉害。这是什么术法啊?能不能教我?”
黑衣男子有些惊讶。这个凶兽居然崇拜他这个国师府的人?
真是……不知者无畏。
黑衣男子沉默半晌,摇摇头:“不传外人。”
花见月低落地“哦”了一声,说道:“我……我怕疼,你不要砍我的手。”
男子被花见月的眼神看的心软了三分,瞳里煞气散去不少:“你要是听话,我便不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