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恨把滴着水的行李扔到门后,胡乱擦了两把头发,把湿透的外衣脱下来,看着花见月:“你的伤要不要紧?”
花见月放下碗站起来:“怕你回来的晚,面条放太久不好。我再去给你煮。我没事,我的伤等会我自己处理一下就行。他的伤比较严重,你帮他上一下药。”
“对了,下次出门记得带伞……”
花见月指了指宋榕,自己拐去了厨房。
啾啾围观了一场混乱战斗,此刻分外精神,在桌子上蹦蹦跳跳,要去啄江不恨的衣角。
江不恨把它捧到肩头,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乖。”
啾啾骄傲地昂起头,冲着房顶“啾啾”叫了几声,仿佛在冲着某种看不见的存在示威。
江不恨取出一只小瓶,示意宋榕趴着:“城西老字号的跌打损伤膏,挺好用,我跑了好远才买到。适合修真者内服的‘六转丹’暂时没有,你自己打坐调息凑合一下。”
宋榕哪里还挑什么药材,感激地点点头。
屋外春雨连绵,屋里灯火如豆。
隔壁传来沸水翻滚的声响,江不恨预计面条就要下锅,加快了手上换药的动作。
气氛平静安逸,什么生死恩怨,都像是不存在过的事一样。
宋榕听着雨打瓦片的噼啪声,忽然有一种不真实感。
七日之前,他是期盼着离开小院获得自由的杀手。
一日之前,他是千里奔逃躲避追杀的叛徒。
现在,他仿佛只是市井人家的一个普通人,听雨煮面,一切都再温馨不过。
直到花见月端着碗出来,宋榕才一下子回到现实中。
花见月放下碗:“你的面。”
江不恨:“只有咸菜?”
“我去后院给你折根黄瓜?”花见月瞥了他一眼,“要求真多。”
江不恨叹气:“我不该指望你能大方一次……本来今夜就要出发去学宫,这下好了,又耽误一天。”
花见月也有些无奈:“果然出门不利,这下和小院梁子也结大了。”
宋榕听着,觉得事情大半是因自己而起,愧疚不已:“抱歉……”
江不恨“啧”了一声:“你们小院,到底为什么要派你杀他?”
江不恨没说“他”是谁,但是在场几人都知道指的是谁。
花见月也好奇地望过来。
宋榕苦笑:“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江不恨眉头拧在一起。
宋榕点点头:“任务是上级传达,我们普通杀手,并没有见过委托人。”
花见月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不知道就不知道,随机应变就是了。”
他拿起宋榕带来的檀木小盒,“咔嗒”一声打开,里面躺着一块流光溢彩的玉璧。上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桃花图案,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明澈剔透。
正是曾经引起长安满城风雨的“桃花白璧”。
……用这个喂鸟有点太浪费了吧?
这东西一看就绝非凡物,也不知道能换多少银钱。
迎着啾啾期盼的目光,花见月残忍地合上檀木盒。
……
一直到了辰时,连绵了一夜的细雨终于停歇。
乌云散去,碧空如洗。清风徐来,街边巷口的垂柳飘扬飞舞,倒影在清澈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