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学宫虽然互有竞争,但毕竟同出一脉。再说凭栏春会,你听名字就很风雅,大家基本以交流为主,竞争为辅,禁止在演武台之外的地方斗殴。”
花见月想了想,补充道:“当然偶尔也会打起来。”
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年纪,怎么可能一点儿冲突都没有。
闲聊了一盏茶的时间,花见月忽然道:“你有没有想参加的比试?”
宴长临略加思索:“棋道应该可以。”
“你还会棋?好厉害,你会的好多。”花见月夸人的时候笑的眉眼弯弯,看起来特别真心实意,“棋道在岸那边,我们可以撑船去,走近路。”
“对了,我把啾啾放在你这儿,”花见月把肩头的小雀塞到宴长临怀里,“它好能闹,我要去参加画道,免得被它打断我思路。但是在你这里它就很乖……”
宴长临想起来什么:“耽误这么久,你的比试不着急吗?”
花见月笑意盎然:“耽误什么?放心好了。”
把宴长临送去,花见月才返回那片绿茵草地。
花见月向九曲回廊走去,忽然驻足。
很多人和他一样停下脚步,扶正衣冠,起风了。
廊前老藤,瑟瑟摇动。轻云漫卷,碧草折腰,瑶池泛起波纹,荡碎了白桥倒影。
小楼上有人轻噫一声,似是惊叹,似是欣赏。
“好一副万里春风图。”
“画在纸上,人在画中,好画。是上庠的何闲闲?”
“英才出少年,以画入道的弟子这些年很少见。”
“看来今年的画道第一,已有不二人选。”
回廊里却一片寂静无声。
从画到一半开始,便没有人再嘲讽小凳上个子不高的娃娃脸。
“原来他真的可以。”
“我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他,怪不得这样自负。若我是他,我也和他一样傲气。”
“起风了。”
瑶池本无风,随着一次次落笔,风从万里青山间来,吹过湖面起波涛。
画到末尾时,再无一人说话,只有微风穿过回廊,吹动桌上宣纸哗哗作响。
只有娃娃脸自己反而满脸犹豫,几次抬腕又放下,迟迟不落下最后几笔,频频看向回廊外。
于是所有人都随他一同向那个方向看去。
花见月把随风飘动的碎发别在耳后,踏过绿草如茵,缓步走入回廊。春光晴好,令人身心舒畅……花见月眼皮一跳。
一踏上青石台阶,所有人都在看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让花见月有些茫然。
为什么大家都在看我?我只是来晚了一些,不至于这么受瞩目吧?
花见月环顾四周,发现中央檀木桌案前,一名看起来年龄很小的娃娃脸踩在小凳上,痴痴地看着他,目光最炽热,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
花见月一头雾水,却见桌案上一副墨痕未干的山水图,忍不住赞叹一声:“好画。”
确实是好画,瑶池风光入一画间,只觉意境天外,乾坤通达。
哪怕是不懂画的人,也能看出这幅画的趣味与妙处。
花见月想起上庠那位以画入道的天才,想起刚刚那一缕不知何所起的微风,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学宫有很多少年成名的天才,何闲闲就是其中一个。
何闲闲出身高门何氏,父亲是当朝国公,家世显赫。他从小就在书画一道天赋惊人,十三岁时曾入宫为先皇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