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话多,三只鸭都舍不得。”布衣老人哼了一声,“都说你风倚楼是个清官,言而有信,三只鸭不至于抵赖吧?”
青衣学士冷着脸把棋子拍在棋盘上:“听说隔壁牌局三缺一。”
你一个学宫大祭酒,还是去隔壁和自己人打牌吧,少来惦记我的鸭子。
……
瑶池四面环山,春风一过,遍地青绿。
青山之内,以瑶池为中心,都属于春会会场范围,有阵法护持,保护每一名参加春会的弟子的安全。
花见月踏过草地,绕过人群密集的地方,离瑶池越来越远。
他一直走到青山脚下,连学子们喊口号、争胜负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清香,四周很安静。
花见月取下他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裹,小心解开。
里面只有一把剑,除了更沧桑古朴一些,看起来与普通的剑没什么不同,拿去当铺都换不到二两银子。
花见月把裹剑的旧布团吧团吧塞到袖子里——勤俭节约是美德,花见月生活的一向很仔细。
花见月把剑提在手里,继续走。
走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他随手用剑敲了敲地上凸出来的岩石,发出铿锵的声音。
“出来吧。”
“我很忙的,你再不出来,我就回去了。”
四周温度似乎下降了少许,春风乍寒。
花见月回头,看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草地上,站着一个犹如鬼魅一般的黑影。
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只幽魂。
黑影的声音很尖锐,听起来像两片金属互相摩擦,让人汗毛倒竖。
“你很聪明,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花见月微笑,夸奖照单全收。
“但你也很鲁莽,如果我是你,绝不会选择以身犯险。”
明明知道有人来杀你,却还故意走到偏僻的地方,黑影有些想要发笑。年轻人的通病,就是容易自视甚高,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这确实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让他忍不住现身——毕竟若等花见月再回到人群里去,下一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四周温度越来越冷,春草在风中瑟瑟摇动,渐渐蒙上一层白霜,成了一片冰霜琉璃世界。
花见月手里的那柄剑,也结上一层雾蒙蒙的冰晶。
花见月不再笑。
“我只是有点不耐烦。”
他从踏入瑶池的那一刻起,便察觉到有人在看他。
他对恶意的打量很敏锐,于是一直在等,等对方的一个出手。
他把啾啾交给宴长临,又把宴长临支开,就是为了解决这一件事的时候,免得波及到他的朋友。
当然,也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出手的机会……如果宴长临在他身边,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当然不可能轻举妄动。长安街上死去的那个偷袭杀手,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从洛城,追到长安,再到瑶池,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一定要让我死。”
他师父留下的宿敌,真的有那么多不可弥合的深仇大恨,非要动用这么多人手,将他大卸八块才解气?
花见月隐隐觉得其中必有内情,他不知道究竟是谁要他的命,但他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因为从一开始,你就注定要死。”
“我还是不明白。”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