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几人以花见月终于摆脱阴魂不散的杀手的名义,没有回学宫安排的临时住处,而在青山上纵酒高歌,一直浪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朝日初上,战道也如期而至。宴长临没有上去打架的想法,花见月几人更没有。纪明卿端了一盆盐水毛豆,早早地占好视野好人也少的位置,准备吃着零嘴看戏。
“人呀,就是活的太累。要懂得享受人生,比如躺着吃……”
他话还没说完,江不恨啧了一声:“就知道吃。”
纪明卿手一抖,刚剥好的毛豆掉在地上,恼了:“吃怎么了?碍着你事了?你陪我豆!”
江不恨当做没听见。
纪明卿还想说话,前方传来一阵高呼,几人齐齐抬头,发现是战道终于开始。
战道参加的人一向最多,分成三座演武台同时进行。距离几人最近的这一座,第一场上来了一男一女。
纪明卿又重新剥了豆吃,含糊不清地说话:“这一场系瞽宗对东序,我用半盆毛豆做注,赌瞽宗赢!”
半晌没人理他和他对赌,纪明卿感到有些寂寞,决定自己把半盆毛豆吃光。
“这一局肯定是瞽宗赢,没什么好赌的。”花见月给宴长临介绍,“那个抱着琵琶的少女是瞽宗的音修,名叫秋意晚,很出名。”
出名到花见月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画师都知道的地步,那可确实是很出名。
说话间,透明的阵法开启,将整个演武台包裹,以免打到激动时误伤台下人。
春风过,琵琶动,刀光起。
宴长临听了一会儿,赞叹道:“好曲。”
确实是好曲,只是结束的有些快。
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分,胜的自然是那位名叫秋意晚的琵琶少女。
阵法撤下来的时候,有围观弟子惊讶的“嚯”了一声。演武台以极其坚硬的青金石造成,此刻上面却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但不是刀痕。
原来声音化作利刃,也可以削石断玉。
人们再次认识到了那名少女的琵琶曲的恐怖,纷纷让开一条路,目送少女远去。
江不恨看了一会儿,站起身离开了:“我去找点酒,光吃豆没意思。”
……
“学宫不愧是学宫,底蕴深厚。”某座小楼露台上,一位锦衣男子端着手里的茶盏,笑呵呵地赞叹了一句。
他便是深受新皇信重的平安侯,大雍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此刻能与他共同饮茶的,自然也不会是普通人物。
应南歌坐在左侧,亲切一笑:“侯爷谬赞。”
上庠学宫的李司业坐在另一边,吃了口茶,笑着点点头。
三人脸上一片春风和煦,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扭过头,心里都在犯嘀咕。
李司业心想应南歌一向嫌弃自己话多,这两天怎么有耐心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久,眼看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势头,简直不可置信。总不能还惦记着让他吃果盘吧?操,小气的要死。
应南歌心想要不是为了看住平安侯不让他乱来,真他妈不想和李司业这话痨待在一个屋子,他好烦。
平安侯坐立不安,心想难道自己的目的被发现了?学宫两位司业待在这里不走,他想办事很难啊。
平安侯心情不是太美妙,但他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于是小楼上还是一片安宁祥和的景象。
楼外弟子们打架的打架,吃豆的吃豆,一切都有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