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窗户,夜色里站着的是江不恨。
江不恨道:“我有点睡不着,随便逛逛,看到你这里还亮着灯,就来看看。”
他反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
“平安侯已经走了?”
布衣老人放下手中茶杯,压在一张纸条上。
“已经走了。”应南歌坐在他不远处。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布衣老人笑了笑:“走的倒是挺干脆。”
“他没有找到想找的人,自然就走了。”应南歌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把玩着手里的光团。
“当然,就算他不想走,也必须走。”
平安侯是新皇宠信的侯爷,是大雍朝堂上举足轻重的新贵,但是学宫若不留他,他便不能不走。
学宫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很少会与谁交恶。平安侯被“请”走,当然是因为他犯了学宫的忌讳。
他仅仅是在瑶池中种了一朵莲花。
如果他再做的出格一点,或许他便不必被请走了。
因为想走也走不了。
应南歌说道:“是孟江仙的剑意,平安侯在追查国师府弟子。”
布衣老人点点头:“长临之前伤在孟江仙的‘十三剑’手里,剑气还没有化解,被激发确实有些麻烦。亏得他能忍,没让平安侯发觉不对。”
应南歌冷笑一声:“偷偷摸摸做事,不登大雅之堂。”
他说的是平安侯暗中做小动作的事,布衣老人倒是不在意:“他倒是想直接带人来查,他敢吗?”
国师府大弟子那么大一个人,说消失就消失,翻遍整个长安都找不到,那群人再蠢,也会怀疑到就在长安南郊的辟雍学宫。
但怀疑又如何,没有证据,谁敢来查?堂堂平安侯,也只能借着春会观礼的机会,试图找出可疑的人物。
可惜他也不知道宴长临现在易容成什么模样,只能用剑气对怀疑的人一一试探。
布衣老人有些感慨:“他们谁能知道,这孩子根本就没易容。”
应南歌不接话,心想现在没易容,那就说明以前一直在易容咯?这听起来更可怕好吗,水好深,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些关于国师府的秘密。
应南歌平静道:“我记得宴长临还有个师弟。”
言下之意,难道连他也不知道宴长临的真实样貌?这可是亲师弟!
布衣老人呵呵笑道:“那个孩子才拜入国师府三年,连他师父都只见过一面,不了解内情也是正常的嘛。”
正常个屁,应南歌继续玩手里的光团,不问了。
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的好,比如老国师为什么说闭关就闭关,比如为什么在大宗师亲自出手的情况下宴长临还能活下来,比如学宫在这件事中又处于什么位置。
他只需要按照大祭酒的交代,把宴长临庇护在学宫里,让任何人都找不到就行了。
布衣老人看了一眼那光团:“趁这次长临体内的剑气被激发,刚好彻底给他处理一下。”
应南歌却道:“不用我出手,桃花白璧在那群孩子手里,清除一个剑气还不容易?”
他说着,把手里光团丢进茶杯里。
一遇到茶水,光团瞬间绽开成一朵十三瓣莲花,剑意纵横。
布衣老人看了一眼,抬手压下去,“咔嚓”一声,杯子应声而碎,莲花也溃散成烟。
直到最后一瓣莲花也消散,才传来“喵呜”一声,从门外溜进来一只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