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方向不对使不上劲吧。
明越蹙眉,往深处爬两步,从顶窗右边爬到左边,调转过身体来,一个个提兔子网。
远处传来谭露的喊声,她说干的漂亮学妹!明越高声回应,将兔子网绑在天花板上,像是吊起了一片灰蒙蒙的鬼花灯。
一二三。
七八九。
明明是顺滑如德芙巧克力的活计,却越拉越费劲,越拉越困难,右手又被扯住,明越使劲拽,思忖这阴气浓度够高,黑的都快看不清胳膊肘了——她想借借着顶窗外的灯光看清网兜打结,结果,胳膊肘拽过来了,看清了,也看清了小臂上一只老橘皮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活人肉,掐进衣服里。
这手乌黑发紫,长满暗红皱纹,狭长密麻如蛇鳞,指甲很长,肤色像是缺氧坏死了。
明越:“……”
明越看看自己被捞住的右手,又看看一旁提着兔子的左手。
右手:“不是我。”
左手:“也不是我。”
那是谁的手?
想必是通风管的老住客们心宽体胖,想请我喝茶吧!
明越瞬间想过去望今朝,此起彼伏中爆发无穷力量,一把揪住老橘皮,扭头在黑暗中使劲看。
老吊爷:“……”
老吊爷猛然和明越来了个十厘米亲密对视,惊得七魄飞了仨。
水泥道外,朝天阙正掏钥匙准备开门收兔子,猛然听见一声嘶哑凄惨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声音粗粝干嘎,明显不是女声。
朝天阙:“……”
谭露:“……”
两人斗鸡眼道:“是谁?”
朝天阙:“坏了!肯定是学妹遇险了!”说完,他冲出教室,把住墙沿拼命往通风口冲。
谭露急得想打人:“你沙雕啊!那么大尺寸爬进去个屁!”
此时通风口已经被阴气牢牢实实堵上了,像一堵活人隔绝的气墙,只剩下蜿蜒如肠的水泥道,明越瞧着黑暗中老吊爷一双幽暗灰绿的老眼蒙蒙发亮,硬生生掰开他的爪子,拉着他脖子上的上吊绳拖拽。
老吊爷:
老吊爷:贼小儿!
老吊爷不甘示弱,三两下将自己的“老伙计”往回扯。
狭窄的管道里,老吊爷和明小月你来我往,拉锯拔河,斗得欢天喜地。
明小月爬爬爬,奈何那上吊绳长的很,拉住一头还有一大截在后面,她脚踝不知何时被拴上了,严重降低自体加速度,只得在窄瘦的水泥道中爬虫一样扑腾,身后老吊爷嘶嘶作响,阴气凝实,身体在水泥中窜进窜出若隐若现,像条黑色活蛇,张嘴就想咬明越的脚后跟,口腔腥臭长满牙垢。
明越被他一嘴黄牙吓住,终于叫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面伸脚朝他脸上狠跺。
外头两个大三听到这声音急得团团转,谭露咬破手指染红一张火符,就想丢进通风口,被朝天阙喝止:“你疯了!”
“你想烧死学妹吗?”
谭露对骂:“那怎么办?火为纯阳,力克阴气啊!”
朝天阙:“……”
朝天阙乱中取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水泥道深处,老吊爷被一脚蹬翻,不甘示弱,伸出做了‘美甲’的双手,一面妄图掐住明越的脖子,一面拼命往她脸上吹尸气——
明越被兜头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