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昭眉眼一松,点了点她的额头,“想什么呢。话本子里说的那是公堂和军营里的,那叫杀威棍。器具讲究,使的人也讲究,都是用了巧劲下了狠力气的。咱家这板子可没有那种效果,打板子的就更别说了,我随便指了个婆子来打的,一顿板子打完在床上趴个几天也就无事了。像怀远那奶娘那样只挨了几下的,估计明天走路跑步都不成问题。她那晕纯是吓得,回去喝两碗定惊茶就好了。”
就在这个时候,轻音进屋通传了,说门房来通报,宋瑶的大舅母钱氏来了,马车停到门口了。
门房也是辛苦,赶来通传的时候正好奶娘被按在外头打板子。
他问了院子里服侍的人才知道情况。
阖府的下人都知道两个主子都是难得地好脾气,难得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大家自然都越发谨慎,噤若寒蝉。
他就一直缩在廊下不敢上前。
一直等到奶娘被家人领走了,两个小主子也都先后回屋了,主屋里还传出楚承昭的笑声,门房才松了口气,拖了最好说话、办事最妥帖的轻音进来帮着通传。
轻音帮着通报完,楚承昭和宋瑶脸上的笑都淡了几分。
今天府里的气氛到底是不怎么适合见客的。
但是宋瑶那大舅母钱氏居然不下拜帖,就径自过来了。
大过年的不好闹得太难看。楚承昭又是刚封的太孙,正是满京城的焦点,风头鼎盛的时候,更不好在这个时候弄出难听的名声来。
所以宋瑶拍了拍他的手,对着轻音道“你让飞歌亲自去跑一趟,请我大舅母过来。”
轻音福身应是,楚承昭也站起身道“你招待吧,我去看看怀远。”
宋瑶笑看他往怀远的屋子去了。这爹当的,口中说的俨然一副严父的模样,现在还不是担心儿子,偷偷地跑去瞧了。
宋瑶也没更衣,只进内室去唤来轻音帮她把大辫子拆了,重新梳上齐整的发髻,插上几支寻常的发簪。
不过是,钱氏带着自家三个女儿随着飞歌过来了。
钱氏的面色不大好看。本来嘛,她一个当长辈的来给外甥女拜年,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被接进府里,被晾在门外等了两三刻钟,面子上总是不大挂的住的。
而且在进府的路上,她随口跟引路的丫鬟打听府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耽搁了这么一阵。钱氏还是有分寸的,想着一会儿不能给宋瑶甩脸子,但可以透过丫鬟去跟宋瑶提一提,让她注意一下礼数。
若引她们进府的是轻音,可能想个话也就给圆过去了。
但是宋瑶特地指了飞歌过去,飞歌现在俨然是宋瑶的头号马仔。
她一听就听出了钱氏话里阴阳怪气的意思,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宋家太太这话问的奇怪,怎么就是我们府上出什么事儿了呢?我们府上再好不过了,只是我们侧妃初一在宫里领宴回来后就过了病,一直不见客的,外头可是都知道的,也只有您这时候不打招呼径自过来了。我们侧妃想着到底是亲戚,敬您是长辈,才特地起身请您进府的。您怎么还能怪府上慢待了您?”
飞歌是真的替宋瑶打抱不平,她家侧妃也不是故意拿乔帮着晾着她们。谁让门房不敢通传来着?但是那也赖不着门房,当时殿下的火气,他们看在眼里没有人不心惊不害怕的。别说是门房,就是她或者是轻音,也不敢在那时候露头。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怪这钱氏不打招呼就来,来的不是时候。
钱氏被她连珠炮似的话订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