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嗷呜——”
“哼哧哼哧——”
“吼吼吼——”
花样百出的各种低吼,硬生生地把我从昏迷状态扯了出来。
啧,昏都昏不安生。
我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杀气腾腾地睁开眼——吓,墙角边歪着的那个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脸色青白眼睛通红口水滴答面露凶光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麻绳都堵不住您那血盆大口,还给你挣扎出这么花样百出的嚎叫,真是励志啊。
不过说起来还真想不到,那掌教真人和执剑长老,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体面展阔,私底下居然这么不讲究,养着这人不人兽不兽的暴躁四不像当宠物?
啧啧啧,还是你们修仙的会玩儿。
等下,修仙是啥?
歪了歪脑袋,我和那东西对视了片刻,期间那不知道还能不能算人的家伙秉持着不抛弃不放弃的顽强精神,顶着一身的五花大绑,不停地向我递媚眼,喉咙里还唔噜唔噜的,口水都淌了一地。
呃……抱歉,我们不约,债见。
别开视线,我决定忽略某些人那奇葩的爱好,转而打量起整个房间来。
木床木桌木椅木门木窗木梁瓦顶,和我昏倒之前待着的那间充满了冷硬青铜气息、勉强能算是华贵的大殿不同,这个房间充满了农家小院清新淳朴的气息,窗台上摆着的小花瓶里还插了一束野花,山丹丹那个红艳艳充分体现了屋主质朴的审美。
有点好看。
我默默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动的右手,目光忍不住又在屋里打了一转。
总的来说,是个我没来过,但是每一处的布置又都莫名透出一股亲切的熟悉感觉的奇怪地方。
熟悉……
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胸口,我一时有些晃神,掌心下的跳动规律而又平稳,就好像那如影随形的迷茫彷徨只是幻象。
可我很清楚,那不是。
不知过了多久,明亮的阳光绕过窗棱铺洒进来,眼睛被刺得一晃,我抬起手挡了挡,宽大的袖摆顺着动作落下,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
真瘦真白真细腻啊~
曲起食指和拇指,我用另一只手量了量那截手腕,末了还用拇指搓了搓那细嫩的掌心,愉快地翘起唇角。带着这诡异的愉悦感,我顺手拈了拈了自己的袖子,触感有些粗糙但不扎手,仔细看看的话,做工也挺精细。
——吱呀。
我警觉地抬起头看向木门,如同电影中主人翁的特效般,一个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从门外争先恐后涌进来的耀眼光芒为他勾勒出伟光正的震撼特效,光芒四射到令人无法逼视。
是的,完全看不清。
眼中生理性地涌出了泪水,我低下头伸手揉了揉,余光瞥见之前张牙舞爪片刻不得消停的四不像此刻安静如鸡,咬着麻绳拼命往墙角里缩,极力消弭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知怎么回事,我那一直无所适从的慌乱的心,在此刻,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擦去眼角的泪花,我眯着眼睛抬头看去——诶,诶!怎么又黑了!?
等等——好歹让我看看那个人是谁啊!
不甘心地努力睁大眼睛,我终于凭借着不懈的努力撕开了眼前的黑暗,然后,就看见了一张大脸。
“!!!”
被这近在咫尺的大脸吓得倒抽一口冷气,我一纵身飞起就想给他一剑,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