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如果你选择向我倾诉的话,我也要这样告诉你。”
留理佳伸出一根食指比划着。
“焦冻,我不是你,所以我无法切身地体会到让你痛苦和悲伤的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更不要谈自大地说“我懂”“我理解”。同时,一样的遭遇在不同的人身上也会产生不同的想法与心境。我不会傲慢地用我的思考方式对你指手画脚,只能说,我给出了我,仏岛留理佳这个人的看法,至于是否听得进去,认为我的看法是否正确,这都取决于你自己。”
说完长长的话后,留理佳喝了一大口水,黄金色的眼睛则一直带着满满的认真望向了轰。
轰同样回视着她的眼睛,没有半分的躲闪,在那双异色瞳中,留理佳看到浅浅的决心慢慢成型。
“我……家庭的关系,很畸形。”
轰说得稍微有些不流畅,带着几分犹疑。
“我和我父亲之间有非常非常深的矛盾冲突,不如说……我们全家人都与父亲有着矛盾,今天也是和他爆发了冲突……所以我才出了门。”
他大喘了一口气,光是这些话就已经很沉重,他仅仅是说出来都能感觉到压力,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很多的东西,长年以来的恨与怒,悲与惧,这些东西在他试图倾诉出来的时候化作巨石压在了他的身上——
“没事没事,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温暖柔软的怀抱带着草莓的香甜气味,少女的声音沉静且温和,巨石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刚才那股压迫着他的力量不再束缚着他。
“你还没有做好倾诉的准备,所以说到这里就好了,焦冻。”
留理佳虚抱着轰,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让他放轻松,他自己也许没有发觉,在讲述的时候他的表情带着勉强自己的痛苦,他试图倾诉,然而心里的坎仍未跨过,所以他难以讲出口。
正如同被吉尔伽美什王教训之前的自己,对英雄的怨怼,对父母的悲伤与愧疚,对仇人的深沉憎恨——那是在完好的皮肤下仍然腐烂流脓的伤疤,没有合适的契机或者足够镇压并宽恕自己行径的人,却去强行剥开的话,只会导致自己伤得更重,甚至在无解的绝望中自我毁灭。
因此她阻止了轰。
“……抱歉。”
轰缓缓地垂下了头,虚虚靠在了留理佳的肩膀上。
“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的事的,所以,能再给我些时间吗?”
他听到她满含着笑意的回答。
“好,我等你。”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少年郑重地承诺着。
留理佳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非常自然地松开了刚才为了安慰他而虚抱住他的手,看起来自然得不得了,倒是轰自己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显得有些害羞。
他不自在地移动着自己的视线,最终,目光的焦点落到了电视柜上最为显眼的那张全家福上,年轻的夫妇怀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满脸都是几乎要溢出的幸福笑容。
留理佳注意到轰的视线,起身去将那相框拿了过来,举在身前。
“这是仏岛家的全家福,他们怀抱里的婴儿就是我了,怎么样,我是不是和我爸爸很像?”
即使不用看正面,留理佳的手指都能准确无误地指在自己父亲所在的位置上,她甚至能露出与父母相差无几的幸福笑容,毫无疑问能看出她与照片上那对夫妇血浓于水的联系。
轰仔仔细细地看着那张全家福,留理佳与她的父亲仏岛时留极像,发色瞳色也是一模一样,不过——
“很像,但是我觉得你比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