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思勰侧坐在床上,俯身去探萧谨言的额头,然后又将手放回自己的额头,最后笃定地说道“你发烧了,烧的还不轻。你先不要动,我去给你端药。”
萧谨言露出一种奇怪的眼神,等容思勰端着药回来时,正好看到萧谨言以拳捂嘴,似乎在笑。
“怎么了”容思勰奇怪地问道。
“没事。”萧谨言抬头,忍着笑意说道。
容思勰压根不会想到眼前这个人在给她装病,她非常走心地照顾病人,低头吹了吹汤匙里的药汁,然后小心翼翼地递到萧谨言嘴边“小心烫。”
萧谨言非常受用地张嘴喝下,然而他立刻皱起眉头“这药谁开的”
“还是孙郎中啊。”容思勰又舀了一勺,“良药苦口,你多大人了,还挑。”
萧谨言暗暗埋怨孙郎中,有没有点眼力劲,看穿就看穿,为什么要开这样苦的药但是难得容思勰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萧谨言忍了,一口一口地喝下去。
容思勰光闻着味都觉得苦,看到萧谨言一言不吭地喝了药,她连忙送上水“孙郎中特意嘱咐了,今日换了药方,药难免会苦一点,不过见效快。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萧谨言心知自己该“病愈”了,于是顺势说道“我今日已经好多了,本就没什么要紧。这几天你一直守在府里,长安刚刚遭逢大变,母亲肯定很担心你,等明日休沐,我陪你回王府吧。”
容思勰想了想,就同意了。襄平政变带来的叛乱刚刚平息,虽说容思勰早给黎阳等人报了平安,但不回去让黎阳看一眼,黎阳肯定放心不下。
萧谨言也有自己的私心,襄平公主倒台,两位皇子已成水火之势,他正好借着容思勰回娘家,和宸王等人商议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过,如何避开银枭卫的耳目,倒是个麻烦事。
容思勰的马车慢慢驶入宸王府侧门,一下车,她顿生熟悉之感。黎阳早派人在侧门候着,看到容思勰和萧谨言过来,连忙上前引路。
嘉乐院里,黎阳和宸王早就等着了。
容思勰一进屋,就被黎阳拉过去好一通询问,宸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个神情,分明也在听。容思勰只能删删减减,把襄平逼宫那日的情形一一道来。
宸王府也是当日流兵围攻的对象,但是皇室的威慑力毕竟要大一些,而且王府还有亲卫,所以情形要比承羲侯府好得多。黎阳当天一直没合眼,整夜都在担忧容思勰在萧府的情况,好在,这些流兵到底不成气候。
容思勰刻意将惊险的地方隐去,只挑不当紧的地方讲,这才让黎阳放了心,两位嫂子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抚黎阳。不知不觉,时间已到中午。
今日萧谨言休沐,但是容颢宗和容颢南还要当值,因为容思勰回来了,他们俩特意退了官衙的午膳,抢着时间回府见容思勰一面。
容颢真已经去军队历练,宸王悄悄和楚将军商议,将容颢真调得远远的。现在局势紧张,让容颢真离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掺和进这摊浑水中。
听到两位郎君回府,宸王府的下人这才开始摆膳。等用了饭后,几人的精神都放松下来,开始随意闲聊。
容颢南说起朝堂上的事“今日回府时,我正好遇到四皇子。四皇子似乎要进宫,见了我非要拉着我寒暄,还说我当日义举高风亮节,要向圣人请封我为左使。”
容思勰心里咯噔一声,父亲是统领,儿子是左使,圣人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吗
容思勰问道“四皇子为何说起这些”
容颢南略有些难为情“当夜我憋在卫所里难受,就带了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