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停靠后,不等闫卿之说话,赶车的侍卫便率先开口。
“好,有劳侍卫大哥了。咳咳……”
车内的闫卿之声音低哑地应了一声后,便是一阵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
正从马车上往下搬毡布的侍卫听到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帏布,稍有吃以后便放下了毡布,转而拿起了旁边的那口铁锅。
金陵里如今还是盛夏骄阳似火,就连夜里也是暖风阵阵,而边城孤墨城,却已经是一副深秋时节的模样。
晌午时分还算尚可,日头暖洋洋地照着,只是到了日落以后,那股似是透骨的冷风便会不断地吹起,而那些在山峦间升起的雾气,也会变成寒霜。
已是深秋时节,林间最不缺少的就是柴火,无论是掉落的枯枝还是已经败落的荒草,都可以拿来烧火取暖。
取下铁锅后,侍卫便一手提着火把转身钻进了黑漆漆的林间,只听林间几声噼啪乱想,不多时,侍卫便单手抱着一大堆树枝走了回来。
从中挑出几根手臂粗细的枝桠深深地扎进土里搭了一个简单的灶子,把锅吊在灶子上以后,侍卫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蓄在灶下的干草。
被点燃的干草瞬间百年迸出一道强烈且耀眼的火光,架在上面的干树枝也被点燃起来。
渐渐拢起的火焰似是驱走了黑暗,同时也驱走了那寒冷。
解下腰间水囊的侍卫把水尽数倒入了铁锅里,水渐渐冒了氤氲的热气时,侍卫又取下火腿抽出靴子上的匕首削了几片放进锅里。
当香气渐渐溢出时,侍卫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一个不大的小瓷瓶,从中倒出几颗豆大的药丸丢进锅里后,又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搭建营帐。
侍卫的手脚麻利,不过片刻,一处营帐便在火堆旁边搭建好,就连营帐中,都被他细心地铺上了毛皮褥子。
这时一锅浓汤已经香气四溢,仅那蒸腾的热气便足以让人在这寒夜里口舌生津,那火腿的香气更是让人有些饥肠辘辘。
然而一直安稳坐在马车里的闫卿之却是无动于衷,他静静地依靠在轩窗旁,看着桌上的烛火兀自出神。
侍卫又从马车上取出些卤肉和在上一个镇子上买的时蔬丢进锅里,又取出肉饼和干粮放在火边烤着,这才唤了一声闫卿之。
“公子,已经准备妥当,出来喝些热汤暖暖身去去寒气,一会儿您就在帐中安歇,天亮了再启程也不迟。”
侍卫坐在火堆边一边烤手,一边解下腰间的酒囊喝了一口烈酒。
侍卫的眼眸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有几分深沉,跳动的火光似是都映不到他的眼里。
看着锅里翻滚着热起的浓汤,侍卫微微眯了眯眼。
这位闫先生果然是早有预谋,也幸得主人了解闫先生的脾气,早早地就交代了他盯紧了闫先生。
这个盯紧了,虽不是为了防备闫先生有什么异动,但却也是为了防止闫先生想不开一心寻死。
如今果然是被他发现了端倪,这药十分珍贵,只里面的几位药便是价值千金,想当初主人为了给闫先生配药,没少花大力气请人。
可闫先生却是个不知道珍惜的,这药零零散散落了一路,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主人的一片好心,却又被当成了驴肝肺,可见好心却是没有好报的。
难道活着不好吗?为什么又要一心求死呢?
车内的闫卿之在侍卫开口后,便立刻回了神,冷清的面上也染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