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洗耳恭听。”段恒毅捏了捏碗沿。
二人相识一眼后,便默契地同时端起了碗,但一时间却是没人开口说话。
闵柏衍紧了紧手,把瓷碗拿的更紧了些,但仍可见瓷碗有些细微地颤抖。
“恒毅,你能活着,对于我来说,是最大的幸运……”
先前还眉目冷肃的闵柏衍这话一出口后,眼中便似是有水光闪现,但想细看时,他的脸已经被酒碗所遮挡住。
酒碗放下时,闵柏衍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仿佛方才所见的水光只是错觉,抑或是烛火照亮了碗中酒所映衬。
听得这话,段恒毅直觉心头一鲠,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只端起酒碗把辛辣的酒咽在嘴里也喝进心里……
二人默默无言地把坛中酒饮进了大半时,已经有些微醺的二人,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也才像是打开了心扉。
“怎么好端端的这个时候就偷着跑回来了?瑜城那边都安置好了?”
酒过三巡,段恒毅问出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事。
“有蒙老伯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他给你做的面具以假乱真到能让顾言老狐狸到现在都没发现破绽,你就该相信在我回去之前,也没有人可以拆穿现在身在瑜城的是假的我。”
对此,闵柏衍是丝毫的不担心,甚至还从怀里掏出一个薄薄的面皮在手上耍玩着。
段恒毅看了一眼那张假面皮,平平无奇,足以掩盖闵柏衍的相貌且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这才放下心来。
“你见也见了,这回总该相信我没骗你了,明日你便尽早赶回瑜城吧,免得中途再节外生枝。眼下这个时候,实在不宜生事。”
“这间酒馆,不会就是那去岁探花郎与大王兄府上婢女私通的酒馆吧?”
闵柏衍一手拄头,一手敲了敲已经空了的碗。
这话他问的随意,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前两日闹得满城风雨,如今又因李独的老子娘日日到赵家门前大吵大闹而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他虽是今日黄昏时分赶在城门关闭前才进了金陵,却并不妨碍他听得眼下金陵里传得最为热烈的八卦。
段恒毅稍稍一怔,随后眼中便带了戏谑的目光,“殿下果真聪慧,正是这间酒馆,且那二人……”
故意拉长了强调吊足了闵柏衍的胃口。
而闵柏衍有些朦胧的醉眼中也瞬间恢复了清明,当下便身手利索地从榻上跳到了地上,“段恒毅!你别告诉我那对狗男女就是在这间雅间、这张软榻上行的苟且之事!”
“你要敢说是真的,我今儿就敢跟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