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老头的脸上现出些唏嘘的神色来,说罢这话后也是长叹一声。
“怪不得他?又如何怪不得他?”
晏梓河脸上神色愤然,一直推动药碾子的脚也停了下来,只眼中带着悲哀地看着蒙老头。
“师父,如今我早已不是三岁幼童,虽这些年和师父您四处行医对人情世故不甚熟稔,可我却是知道身在其位便该担其责!”
“若非他身为太子却又不甘愿担太子之责,又怎么会给旁人钻了空子遭了算计?”
听闻晏梓河这般说,蒙老头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似是带着审视的目光也落在了晏梓河的脸上。
蒙老头动了动嘴,目光却并不看晏梓河,缓缓问道:“小晏,你可是觉得……这些年跟在为师身边委屈了?”
说罢,不等晏梓河回答,蒙老头又似是自言自语一句自嘲道:“你跟着为师四处行医的确吃了不少苦,这身份总归是没有皇子光鲜厚重的……”
“师父!”
晏梓河脸上现出疾色,慌忙从地上起身,脚绊在药碾子上时,打了个趔趄,却还是飞扑到蒙老头身前跪下。
“师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知道,你我虽是师徒之名,可在徒儿心里,您就是徒儿的父亲,当初若没有您,就没有今日的徒儿。”
许是蒙老头的话伤了晏梓河的心,又许是原本晏梓河就对这突生的变故心里存了恐惧和不安,不过几句话说下来,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站在木架子前翻弄草药的蒙老头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少年,目光中明显带着怜惜,脸上的神色也是舒缓开来。
他当真怕这个他一手教养大的少年……会怨他,他更怕这个少年会对权势生了妒忌之心,小晏的性格他太过了解,这样似是绵羊的性格,一旦认祖归宗,不啻于羊入虎口。
“起来吧!是为师一时心急才说了重话。”
蒙老头抬手覆上晏梓河的头顶,不知不觉间话语又软了几分,“你若是不喜这里,咱们便回凤梧山的家吧!”
说罢,蒙老头手掌轻移,拍了拍晏梓河仍旧有些单薄的肩膀,面上的伤感也倏然褪去,“再过上些时日,院里那棵海棠树的果子也该熟了,正好摘了给你做些蜜饯。”
小晏从牙牙学语步履蹒跚长到如今的翩翩少年,这些年来他付出的心血又岂是三言两语便可涵盖?
他们虽是师徒关系,但小晏对他从来都是多了一份对待父亲的敬重,而他……又何尝没有把小晏当成自己的亲子般对待?
前太子妃廖芳若会找上门来,在他的意料之中却也在他的意料之外,不过更让他意外的却是对于廖芳若的靠近,小晏已经渐渐习惯,甚至有时还会与她说笑几句……
而他,也并非是怕廖芳若把小晏抢回去,而是实在不愿小晏卷入这样一场夺嫡的纷争之中。
听到蒙老头说等回到凤梧山山脚下的家以后,要给他腌海棠果,晏梓河抬手抹了抹脸后又喉间又滚动了两下。
思绪也不知不觉飞回到了凤梧山,院里的那棵海棠树一直是他在悉心照料,为的是那一树的繁花,也是为了秋后被寒霜打过的海棠果。
他虽和师父一直四处行医居无定所,但凤梧山山脚下的草庐,却是早已经被他当成了家。
晏梓河脸上现出些笑容,带着几分天真,“好,徒儿老早就惦着那满树的青果子呢,咱们走时,才指甲大小。”
比了比小指的指甲,脸上带笑的晏梓河忽地神情又有些落寞,不自觉地便把头靠在了蒙老头的腿上。
“师父,徒儿并非指摘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