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喜可贺啊!”
“可喜可贺啊大人!”
……
听着下属和同僚们议论纷纷的说笑声,顾言笑吟吟的脸上一种如一,倒是手边的酒盏空了一回又一回。
渐渐的,顾言的脸上便已经现出两份酒态来,只是那笑容不减。
细看下,就会发现他的眼中又会多了两份自得。
自始至终,对于耳畔不断始终响起的说话声,顾言始终没有搭腔,慢慢的,他脸上的笑便也显得多了几分神秘。
终于有了急性子的人等不及,只端了酒盏起身离席朝着顾言走了过去。
“大人,您今日满面风光可不是府上有好事临近?届时,您可要先知会属下一声才行。”
来人倒也是个有眼色的,见顾言只笑吟吟却不搭腔,便一笑了之,转而一仰头,饮尽了杯中酒。
“下官先给大人您道喜了!”
恭敬地施了一礼,来人便又缓步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自己在心里乐呵够了的顾言慢慢呷了一口盏中酒,又咂摸了两下口中浓厚醇香的余味,这才微微抬手轻示意。
飘荡在厅中的丝竹声缓缓停下,只有余音仍在缭绕。
“今日老夫请诸位来,并非是府上有喜事临近,不过是已经许久未与诸位见面,心中有些惦念,又逢今岁是个多在之年,如今倒也算是雨过天晴,这才设宴小聚一二罢了!”
“想必各位也收到了消息,明日陛下便要恢复早朝,本官心中实在是宽慰不已。”
心中明明有些心潮澎湃的顾言面上却是一副百感交集地模样,那一双带着几分自得的眼中也满是感慨,目光慢慢地掠过众人的面上,这才口中轻叹一声。
“陛下重开了朝堂,一切便都如旧,我等倒也还是有用之人……”
话语只说了一半,顾言便像是喉间哽咽般,只无声地动了动唇,便饮尽了盏中美酒。
顾言的一番话,让前来赴宴的众人成功地把注意力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朝堂之上。
重新坐回到席位上的顾言,面目上仍旧带着感慨,只有一口没一口地呷着盏中酒,倒是无心插言众人的谈话中。
树大招风的道理,顾言始终都懂,且也一直铭记于心。
但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他,倒也想做一回招风的大树。
这并非是他已经无所顾忌,而是他苦苦忍了这么多年,又冷落了自己最聪慧的儿子多年,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苗头。
他尚不算年迈,那么带领整个顾家迈上更高辉煌的人,为何又不能是他呢?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唏嘘声,顾言眼中渐渐又有些自得的目光浮起。
这会儿他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微妙优越感,这些人以为他是为了陛下重新上朝而心生欢喜吗?
大错特错,他设宴款待,不过是想法子在向陛下表忠心罢了。兔死狐悲的道理他又何尝不知?
清临虽未曾向他吐露只言片语,但他为官多年,若是连这点直觉都没有,又怎么会稳坐御史台多年?
只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太过诱人了啊!